天氣漸寒,糧草供給也不如之前,軍需官與將軍商量出儉省之計,火頭軍做飯的最先有感覺。甚至連皇帝禦膳也僅剩一菜一湯一主食,完全極簡風格。
這天沒輪到燕遙清去傷兵營,他們一隊人去給士兵派飯。
燕遙清剛給一個年輕人打完飯,那人還未走遠,後麵的人就喊道,“小子,把你偷拿的窩頭放下!”
那小夥尷尬的站住,手裏卻把窩頭直接往嘴裏塞,看樣子是餓急了。後麵的人們氣不過,想上前搶奪,燕遙清為避免混亂伸手攔住。
“算了,就當他把我那份吃了吧。”
燕遙清把打粥的大勺遞給安笠,讓他繼續給大家打飯,把那年輕人叫到一旁人少的地方。
仔細一看,那小夥皮膚泛古銅色,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別有神采,樣貌算得上英俊,身材也挺拔,目測有一米八的個頭兒,可惜卿本帥哥奈何做賊。
燕遙清覺得這小夥也就十八九歲,正是能吃的歲數,可能因飯少一直沒吃飽才鋌而走險,但“沒規矩不成方圓”,犯了錯不能姑息。
“幹嘛偷窩頭?”燕遙清厲聲問道。
“餓……”小夥低聲回道。
“誰不餓呀?但每個人的飯都是定量的,你多吃別人就得少。你是吃爽了,別人還餓著肚子呢。你這麼做自不自私?”燕遙清曉之以理道。
“對不起……”小夥意識到錯誤,頭低得更深。
燕遙清歎了口氣,不再責備他,“知錯能改,還是好戰友,記住下不為例哈。對了,你叫什麼?多大了?”
小夥抬起頭,臉色舒緩了一些,回道,“我叫杜威,今年十九。謝謝晏什長。”
“別著急謝我,你偷吃東西就得挨罰。待會兒我給你的頭兒打聲招呼,罰你幫廚一天,你可有異議?”
杜威忙擺擺手,連聲道,“沒有,沒有。”
隨後一天杜威幫燕遙清他們洗菜、刷鍋、打掃衛生,幹活麻利,任勞任怨,憑實際行動改變了大家對他的壞印象。
晚上幹完活,杜威單獨找到燕遙清,懇求道,“什長,我想以後調到您手下幹活,您能不能幫幫我?”
“咋地?又想近水樓台先得月,好偷吃東西?”燕遙清打趣道。
“不是,我以後再也不偷吃了。我就是覺得跟著您幹活踏實,別嫌棄我嘛。”杜威露著兩個小虎牙笑道,讓人不忍拒絕。
燕遙清經過這一天的接觸,覺得這陽光小帥哥為人還行,到自己手底下幹活沒啥問題,但嘴上沒有立即答應。
“我問問看吧。”燕遙清見杜威滿臉喜色的模樣,提醒道,“別高興的太早,我沒那麼大的權力,能不能調都是上頭說的算。而且別以為火頭軍清閑,幹的活也是夠髒夠累。”
“有您這句話就行。當夥頭兵挺好的,更安全。我武藝也一般,上戰場下不了死手還添亂,更破壞大局。”杜威謙虛道。
“行了,你先回去吧。”
燕遙清把杜威打發走,去找晏懷忠商量。晏懷忠倒不覺調動一個小卒是什麼大事,就順手幫了這個忙。
而沈煜錚聽說燕遙清少吃了一頓飯,把自己的一菜一湯留給了他……
杜威調到火頭軍後,每天盡職盡責,幹活積極,沒事兒還給大家講笑話逗樂,簡直氣氛組小王子,很討大家喜歡。
燕遙清立時覺得自己的決定正確,可有個人似乎不太高興。
沈煜錚聽燕遙清講杜威的事,臉色愈加“凝重”,哼道,“這麼說,那小夥子挺崇拜你的,總是跟著你?”
“喲,沒吃餃子咋也有醋味呀。”燕遙清逗道,“唉,他就一小屁孩,我對他好點,他懂得感恩罷了。”
“可聽到別人向你獻殷勤,我難受。”沈煜錚憋嘴道。
看到沈煜錚吃醋,燕遙清心情大好,主動抱住他,寬心道,“我對你忠心不二,外麵啥野花都入不了我的眼。”
“嗯。”
沈煜錚聞言鬱悶之氣稍稍緩解,但不打算放過燕遙清,也不在再吃夜宵,準備品嚐某人補充精力……
戰事平穩推進,燕遙清所在軍隊與主力會師,準備休整些時日,攻打一座大城池。可在這個節骨眼上,燕遙清手底下的人出事了。
有個老頭被當成細作捉進軍營,一問方知,燕遙清手下趙小四欺負人家姑娘,老人家隻身來討公道了。
原來,趙小四去附近村鎮采買調料等物品,經過劉家村口渴,到劉老漢家討水喝。見小劉姑娘年輕貌美,家裏還沒人,起了歹心,汙人清白。行事時被回家的劉老漢撞破,險些被追上打死,幸在年輕力壯得以逃脫。
在軍紀官暮雲起帳內聽完事情經過,看著作案的證據——遺落的腰帶,燕遙清又氣又怒。他破口大罵,“你大爺的,紀律都吃到狗肚子裏了?前幾天問你怎麼受傷的,還騙我說摔的,真是撒謊高手啊。現在人家找上門了,你準備咋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