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
一片漆黑不見五指的房間裏,正中央擺著一張裝飾奢華又略顯陳舊的大理石桌,桌麵正中央一盞微弱的燭火輕輕搖曳著,猶如身患絕症奄奄一息的人那樣隨時都有可能會消散。
燭火照亮的一小塊桌麵上平躺著一張羊皮紙畫像,那是一個有著絡腮胡的男性,從穿著看顯然是某個貴族或者有權有勢的人,手中緊握的黃金權杖和高傲的目光昭示著他那不容侵犯的貴族身份。
兩方都沉默了許久,直到一聲冰冷“了解”打破寂靜,那是一個少女的聲音,但從中隻能感受到冰冷的殺意,相必此刻她的臉上也是冰塊一般的表情吧。
“還有一件事,這次任務完成後有一個特殊任務要你去做,等你回來我再告訴你細節。”
“了解。”
又一聲略帶疑惑的“了解”緊跟著蒼老而有力的男聲傳出,前者的話語中透著一股宛若雄獅的威懾力,而後者始終冷如冰川。
很快,一隻食指帶有純金指環的手出現在桌麵上,那隻手縱使在如此昏暗的燭光下依舊顯得潔白如玉。伴隨著羊皮紙在桌麵摩擦的聲音,那隻手抽走桌麵上的畫像重新消失在黑暗中,最後隻剩下幾聲短跟皮鞋踏在石磚地麵上的“噠噠”聲和木門被打開的吱呀聲傳回來。
“激進派成員波爾圖伯爵,這家夥給姐姐添了不少麻煩呢……”
剛剛走出房間的少女順著房簷翻上了房頂,皎潔明亮的月光些許照亮了她隱藏在兜帽中的臉,微合眼眶中的藍色瞳孔看不到一絲光亮,就像是一潭死水,微微下垂的嘴角也絲毫看不出生氣,幾根白絲碎發時不時在麵前掃過做著無用的點綴,這是一張死去的臉,可悲的臉。
重複確認了一遍目標的信息,她縱身一躍乘著風遊走在一個又一個房頂之間,每一次跳躍她那迷倒萬千男性的身材都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曲線,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動作。
此時此刻寂靜的夜幕就是她的舞台,而不久後她將為這個國家的國王獻上一場殺戮的盛宴,如往常那樣。
“就是這裏了,人數……20人?這有點少的不正常……”
悄無聲息地落在瓦片屋頂上,隨著她的感知領域展開,房屋內活物的魔力變得清晰可見,但對於一個伯爵來說20人的護衛已經少到了不正常的地步,更何況還是激進派的伯爵,隻有一個解釋,這是個陷阱。
“總之,先進去看看。”
趁一陣強風吹開窗戶的瞬間,她順著陰影竄進了房間的角落,唯有一點及肩鬥篷隨著動作擺動的聲音無法掩蓋,但這個房間空無一人,也不會有誰聽到。
地上鋪著幾床發了黴的被褥,牆邊堆著幾個大敞四開塞滿了破麻布衣的板條箱,除此之外別無它物的一個房間,這個房間裏的一切都散發著夾雜有血腥味的惡臭。
“是……是誰!?”
可房間裏意外的出現了少女的聲音。
“想活命就別說話。”
少女在一瞬間拔出隱藏在法杖內的刀指向聲源,同它的主人一般,這把刀也處處散發著冰冷的殺意。借著刀身反射的月光,她看清了因為懼怕自己縮在房間角落的幾個少女,她們每個人都隻有一件破麻布衣用來遮擋身體,昏暗的環境下隱約能看到她們身上的傷疤。
“哎,失蹤的平民女孩居然在這裏……”
少女萬般無奈的歎了口氣,緩緩收起刀,這種場麵她見得多了,甚至自己曾經也差點成為其中之一,她緩緩走上前蹲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冰冷的表情也略微溫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