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櫃子上貼的分類提示,顏孜臣的目光停留在了第二排。
她把指尖放在一個靛藍色的錄音帶上,從一行花花綠綠的錄音帶中,把它摳了出來,發現是盒式的磁帶,上麵印著一串被拉長到變形的英文字母。
“你要找的是這個嗎?”
顏孜臣把錄音帶放在陸馳的手裏,說:“真想不到,你喜歡聽這首歌,是拿回去用收音機放著聽嗎?”
這首歌她依稀有些印象,好像小時候跟著私教學聲樂的時候聽到過,具體是哪個歌手唱的,她已經記不清了,但知道這首歌的發行年份大致是七十年代。
陸馳接過來把它拿在手裏,搖了搖頭,說:“隻是看見了,就想留個紀念。”
“哦,這樣啊。”
得到對方的回複,顏孜臣沒有再問別的問題,而是轉身用目光搜尋了一下櫃架子,把視線放在陳列的錄音帶上,心裏卻想著一些別的事情。
她以前怎麼沒發現,陸馳這人居然是個懷舊派。
她一直以為像他這種人,就是愛裝逼加故作高冷,隨便撩撥幾句就原形畢露了,如今看來,好像還真不是。
因為學習成績好,學校重視培養的緣故,陸馳不得不花一些時間在學生會上,負責一些與學習有關的工作,每天少不得跟各個班的班幹或者負責人來往,交代一些任務什麼的。
其實像他這樣的男生,如果不那麼低調的話,肯定能和學妹打成一片,拉扯幾段不清不楚的感情。
學校裏不少人擠破頭了都想進學生會,不就是為了過過官癮,順便獲得正當的機會去結交不同的異性嘛。省一裏真正想學習的人一般不會加入學生會,而進學生會的那些人,大多藏了一些不純的心思。陸馳這樣的人在裏麵,還真是形成了一股與眾不同的清流,獨樹一幟。
上學期有個暗戀他的學妹,拿著初中的題目專門來一班找他問題,陸馳當時好像說了什麼話,明明白白地拒絕了人家,內容非常直接,挺傷自尊的,最後那個學妹是紅著眼睛走的。
當時有人告訴她這件事,她還一副信誓旦旦的語氣,說,肯定是那女的不夠好看,不然直接就答應了。後來在學生會見到那個學妹,發現對方長得又甜又幼,長得有鼻子有眼的,跟另外一個長得不錯的學長在一起了,顏孜臣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結論下太早了。陸馳這人可能真是個柳下惠。
那股渾然天成的少年氣和一副老氣橫秋的做派,他到底是怎麼把這二者毫不衝突地集結到一身的?
陸馳已經買完了單,手機剛從付款界麵退了出來,點進了顏孜臣的頭像,說:“剛剛在書城裏的錢……”
“不用了,反正一套試卷也沒多少錢,一杯咖啡不就已經還回來了嗎。”
說著,顏孜臣摘下藍牙耳機,還給了陸馳。心想,算了。
還是不要在危險的邊緣試探為好,要是玩脫了,就沒意思了。
陸馳接過耳機,顏孜臣則先一步去星巴克取咖啡。他們倆點了兩杯熱的,店員塞給她兩袋糖和兩個攪拌棒。
顏孜臣手裏握著兩杯熱的美式咖啡,在靠窗的位置找了個長桌子坐下。她不知道美式咖啡要加多少糖合適,於是撕開包裝紙,往其中一杯先倒了一半的糖,然後用攪拌棒輕輕地沿著杯壁繞了幾圈。
背後有人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迅速地碰了一下。
顏孜臣第一反應是陸馳,但轉念一想,不對啊,陸馳怎麼可能會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