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吊燈投下明黃的光暈。
紀霖坐在沙發上,一字一頓道:“阿白,我破產了。”
“哦?”
沙發的對麵,一張驚豔的麵龐正以手支頭,認真地盯著他,這人眼尾上挑,微微一笑眸中仿佛盛滿了桃花,從額頭到深邃的眉骨、高挺的鼻梁以及曲線完美的下顎,無一不精致,若再輕揚嘴角,簡直能把人的半個魂勾走。
看對方不信,紀霖捉住握住對方白皙的手指,用力握在手裏,神情嚴肅重複道:“我不瞞你,最後投資的項目黃了,五千萬白白打了水漂,”
“哦。”對方終於在他凝重的語氣中感受到一絲破產的悲涼,敷衍地發出了一聲感歎詞。
紀霖歎氣。
他身為紀家的老幺,從來沒有一絲富二代的奢靡作風,不揮霍不泡妞,兢兢業業搞事業,唯一可挑刺的地方就是個顏控,當年一眼看上了阿白的神顏,重金將眼前的美人從酒吧帶到了家裏,金屋藏嬌般地養了三年。
不過美人有小缺點,太傻太呆太容易被騙,他正在講述事關未來生活資金如何緊迫,小美人卻一臉的迷惑懵懂,絲毫聽不懂他的暗示,甚至單手拎了一顆進口青提放在唇邊,哢擦一咬。
青提汁水四溢,小美人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紀霖頹敗地放下手。
從第一天開始他便知道裴白性子,單純、不知世事,相必對“破產”二字沒有概念,他嘴角動了動,想說咱們以後吃不起進口青提了,但猶豫一會兒後沒開口。
他搖著頭,拍了拍自家小白花精心保養的手指,在對方詫異的目光裏轉身回了臥室,跑到床上縮成個團子。
沒一會兒,臥室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床墊的另一側陷落,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搭上腰側,輕車熟路向前遊走來到小腹,手腕一用力,高挑的身軀將他環住,而後紅潤的唇瓣來到他耳側,輕聲吐息。
“怎麼啦,不開心?”小美人軟聲撒嬌。
不得不說,紀霖此刻體會到一把昏君的滋味,無論處境多難,聽到這句話後心情愉悅了不少。
“我真沒騙你。”紀霖搭上小腹的手,歎氣:“項目負責人卷款跑路,沒辦法,我上午回家和老頭子坦白了,他叫我滾出家門,反思清醒了再回去。”
小美人一頓:“項目負責人?不是你的表哥麼?”
“是啊。”紀霖委屈地拔高了聲調:“我表哥一直被人看不起,沒人肯投資他,我好心想著幫他一把,結果他自己跑路了!”
“早說叫你別心軟。”說著,修長的手指攀上他的胸口,柔軟地打著圈兒,是美人善意的責備。
紀霖不語,懊惱地揪著手指甲。
頭頂的人笑了聲:“別擔心,有我呢。”
你軟軟弱弱的,能幫到什麼?
紀霖心中一歎,皺著包子臉思索破產後該怎麼辦,卻見那隻手不安分的手從胸口一直探到鎖骨,指尖觸碰細滑的肌膚,描摹著鎖骨打著圈。
他一愣,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臉徒然發紅,看向大敞的落地窗,羞恥道:“這青天白日的,房子明天也要收走。”
下一秒,美人的唇角貼到了耳邊,語氣曖昧又渴求:“所以在特殊的日子,做一些特殊的事,才有紀念意義。”
紀霖被撩得臉色爆紅,他現在是破產戶,被踢出家門的敗家子,此事不好好蹲在牆腳反思過錯,竟然和裴白幹這種白日宣淫的事,真是太不知羞恥,也不知道自家爹知道後血壓會不會飆升到一百八。
“不了吧”他正要拒絕,轉頭時裴白竟將下巴擱在他胸口,這人下顎線淩厲冷漠,可漂亮的眼眸裏又可憐巴巴。
小美人瞪著眼睛,似乎在無聲地譴責這種不利於家庭和諧的行為。
紀霖拒絕的話咽了下去,三年前他在酒吧裏遇到裴白,第一麵就被這張神顏所震驚,直到今日也時常被驚豔到,小美人一委屈,他的心像化了似的,根本沒辦法推拒,更何況小美人不僅養眼還養人,每天係上圍裙洗手做羹湯,讓他每晚帶著一身寒氣回家後能吃頓飽飯。
這麼好的老攻,打著燈籠都難找,在床上時自己又不出力,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
“我先去洗洗?”紀霖小聲推了推他。
小美人露出個滿意的笑,起身讓路,在紀霖走進浴室前不忘拉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