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何今鳴才從驚愕的狀態中恢複過來。
他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事情,昨晚的手銬和攝像機。
拋下咬了一半的麵包,何今鳴以盡量不引起姑媽關注的速度上了樓梯。
“你上去幹嘛?”何心兒問。
無論何今鳴怎樣小心,都會引起妹妹的注意。
“我忘了疊被子。”何今鳴回答。
“哦,我也忘了,你幫我也疊一下吧。”
“我不。”
“討厭……姑媽你看,他學我。”
何今鳴關上門,衝向床頭。
拷在床腳的手銬完好無損地躺在那裏,銬環依舊鎖著。
而針孔攝像頭,就躺在枕頭旁邊。
他用顫抖的手取出儲存卡,插入手機。
手機上很快開始播放視頻。
攝像頭有夜視功能,像素還可以。
因為是固定在耳朵上,所以是第一視角。
他躺下後,畫麵一直停頓在天花板。
時間一直快進到十二點,也就是零點的時候,畫麵動了。
晚上的何今鳴一聲不吭地坐起身,一動不動。
大約兩分鍾過去了,他緩緩下床,剛邁了一步就停了下來。
他低下頭,看到手腕上的鎖銬,隻見他手臂一晃,化作黑霧抽了出來。
金屬落地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夜晚猶如驚雷。
畫麵移動到窗口,他打開窗戶,接著是深呼吸的聲音。
緩緩吐出氣息,何今鳴——或者該叫做彌修斯,他探頭到窗外,鼻子用力聞了聞。
“好香,女人的清香。”
這聲音低沉嘶啞,和回憶中,與聖女談話的聲音判若兩人。
彌修斯控製著身體探出窗外,側身躍至旁邊的窗台。
那窗台屬於何心兒的臥室。
何今鳴的呼吸一滯,這家夥想幹什麼?
窗戶上了鎖,彌修斯在門縫輕輕一推,黑霧輕而易舉打開了窗戶。
落下來,他邁著無聲的腳步,爬上了少女的床頭。
眼看手掌已經撫上了她的臉頰,一聲“今鳴”,自小妹口中吐出。
“今鳴……吃我一腳,哈哈哈……這下知道本宮的厲害了吧,還不跪下。”
彌修斯的手指明顯一顫,收了回來,停頓片刻後又摸了過去,靜止在半空中。
懸停的手臂青筋畢露,似乎有種無形的力量阻止了他。
應該是我的潛意識在做抗爭,何今鳴暗自咬牙為昨晚的自己加油。
就這樣,彌修斯在隔壁臥室做了一刻鍾的鬥爭,最終沒有鬥過何今鳴,從窗口跳了出去。
接下來是漫無目的的狂奔,他奔過一棟棟房舍,活像一頭尋找刺激的瘋牛。
“有血腥味。”他彌修斯的聲音說。
改變方向,在路邊的樹幹間踩踏借力,最終無聲無息地落在一顆枝繁葉茂的槐樹上。
樹下有兩人,一個躺在地上的血泊之中,從他破舊的衣服可以看出是個流浪漢。
在他身旁蹲著一名身穿黑袍的神秘人,戴著套頭兜帽,一看就不像好人。
神秘人手上拿著一個棒球大小的水晶珠,珠子從流浪漢的口鼻中牽扯出濃稠的流光。
水晶珠在吸食靈魂嗎?何今鳴懷疑地看著手機畫麵。
就在這個詭異的過程將要結束,流浪漢的靈魂快要脫離身軀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