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嶺小姐?您怎麼樣?”
白嶺剛有意識的時候,感覺有人抓著她的胳膊。更遠處似乎還有一些細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身邊有個聲音嚴肅道:
“你們都是怎麼做事的,讓你們接個人都能接成這樣?”
這聲音沉穩嚴肅,雖然有些模糊,但也讓白嶺的意識稍微清醒了一些。
管家發話後,麵前的幫傭們沒人敢頂嘴,負責接白嶺的司機和保姆臉色不禁有些尷尬。
他們分明是按陳管家的吩咐把這位小姐接回白家,可誰知道才剛走到大門,這位剛回來的白小姐就突然毫無征兆地暈了過去,這種事情怎麼能怪到他們頭上?
保姆忍不住心想:指不定就是這位白小姐看見豪華的白家莊園興奮得暈了過去,一看她就是小地方來的,沒見過世麵多正常不過的事?
陳管家沒空搭理周圍人的心思,隻見眼前容貌精致的的少女按著頭,神情有些痛苦地睜開了眼。他連忙上前俯身,問:“小姐,您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白嶺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正坐在地上,被四周統一著裝保安服的人圍在中間,眼前還站了個身穿西裝馬甲的年輕人。
無數陌生的記憶爭相湧入腦海,腦子裏一片混亂,微微動一下都覺得頭暈目眩。白嶺忍著眩暈打量了一下周圍,發現自己此刻的狀態實在和“好”字搭不上邊。
身上劣質的舊t恤顯得有些髒,貼身的褲子緊緊的勒得人極其難受,明顯不合適的鞋子將腳脖子磨出了血痕,傷口還在陣陣發疼。
白嶺的臉色一下子難看了起來。她對自己的穿著一向很講究,身上怎麼會穿著這麼破爛的衣服?
懷裏柔軟的白貓用小腦袋蹭了蹭她的掌心。
“嶺姐,我們已經到陽間了。但你似乎誤打誤撞穿進了這個人類的身體裏。”
白嶺回過神,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白皙的指尖。這果然不是她的身體。
她不是剛從地府出來的嗎,怎麼會占著別人的身體?
布偶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範無救也不在附近,我聯係不上他。”
腳上的疼痛讓白嶺微微蹙起眉,她被旁人扶著勉強站起來,目光穿過人群的縫隙朝前看去。視線先是在大門內樹梢下吊著晃蕩的白衣女鬼身上頓了一頓,又看了眼在大門上爬上爬下嘻嘻哈哈的小鬼,最後才不動聲色將目光落在眼前這個一臉倒黴氣的管家身上,眼底微微捎上了點嫌棄的意思,“這裏是什麼地方?”
白嶺的五官精致又顯豔,加上身形高挑,天生就帶了幾分壓迫感,身上破舊的衣物也掩蓋不住她的氣質,是哪怕混在人群中都是令人過目不忘的出挑長相。
陳管家一時間被她過分漂亮的容貌震懾,下意識開口:“這裏是白家莊園啊,您剛回來就在門口暈倒了,小姐您不記得了?”
這位剛回來的嶺小姐不會患有什麼間接性失憶症之類的疾病吧?但先生和夫人似乎也沒有提前交代過。
白嶺沒說話。
從剛接收的記憶中得知,這具身體的主人平平無奇蹉跎了十幾年,前不久突然被告知自己就是白氏流落在外多年的大小姐,直到今天才被人接回來。結果剛走到大門。不知怎麼就被她鑽了殼子。
白嶺蹙起眉,原主的魂魄明顯已經不在這具身體裏了,而她自己的身體也不知道掉落在了哪裏。身上這身衣服讓她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感到萬分的窒息。
沒想到幾百年不出門,一出門就這麼倒黴。
白大小姐那僅有芝麻大點的耐心明顯已經快見底了,她抬手揉了揉眉心,傳聲吩咐白貓:“聯係地府的人,讓他們速度處理這件事。”
出事故都能出到她的頭上,這群人到底是怎麼辦事的?
但現在她實在沒心思追究了,她得趕緊把身上這套不僅看起來普通至極,實際上也普通至極甚至還有點紮皮膚的破衣服換掉。
白嶺淡淡看了眼男管家。後者察言觀色的能力顯然是一流,立刻道:“請跟我來。”
門上的小鬼和路邊樹上的女鬼始終滿臉警惕地望向這邊。還沒進門就已經能看見莊園內濃鬱的陰氣,可見裏麵的鬼不在少數。
氣派的白家莊園在白嶺眼裏沒有半點吸引力,她眼中甚至浮現出淡淡的嫌棄。
“喵——”白無常很清楚身邊這位祖宗究竟有多挑剔,半點不敢怠慢,他一開口,門口和樹下一大一小兩隻鬼像是突然感覺到什麼可怕的氣息,瞬間臉色大變,跑得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