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的下午,夏日的陽光明媚,逐漸高溫的天氣,壓抑地讓人喘不過氣來,即便太陽即將落山,天氣仍然很熾熱。
還有最後一課,校門口已經被圍的水泄不通。
等著接孩子放學的父母,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焦急,高中生寄托著每個父母一生的期望,也寄托著一個家的未來,他們個個仰著頭翹望著。
“真累啊!不過馬上就可以解放,咋們比學生還期盼放假呢?”說話的是葉冷雨對麵高三1的數學老師,他是一位中年男子,聲音嘶啞地如破鑼聲,這都到五月份了,離高考還有一個月時間,不僅學生牟足了勁,連老師們也是盡其所能地支撐著最後衝刺階段。
五一的假期給身體和精神一直緊繃的師生都有了一個緩衝階段。
“我得睡個三天三夜!”剛被分配工作就任高三老師的劉玉玉,嬌小的臉上掛著嚴重的黑眼圈。
她第一天進校時,一頭烏黑發亮的長發,踩著白板鞋和穿著牛仔背帶褲,青春活波的模樣。
如今,也是一口粗啞的噪音,麵色發黃,好似被狂風摧殘過一般。
這個辦公室裏沒有幾個女老師,教理科的大多是男教師,一屋子的老男人堆裏有幾個年輕的女孩子也是少有的了。
帶著高度近視眼鏡的高老師,憂心忡忡道:“放個三天假期,這群學生馬上能把我們這幾個月教得全部忘完,今年我們班的孩子可難管了,基礎差得可憐。”
一頭灰白短發,腦門發亮,脾氣一向暴躁的王老師也插道:“你們班還差,你來瞅瞅,我們班的一坨狗屎,哪次模擬考試不都是倒數第一,明年死活都不帶高三,就這基礎還參加什麼高考!”
一旁禿頂的陳老師也感歎:“現在都是一代不如一代,一窩不如一窩。哪裏還有什麼好的學生,個個嬌生慣養的!不肯吃苦,隻顧玩。一上課,哈欠連天;一打遊戲吃雞,滿血複活。”
“你們這群老家夥,不要在這裏傳播負能量,你沒見這有來的幾名年輕人嘛!不要人家年紀輕輕都和你們一樣怨聲載道。”脾氣溫和的唯一中年婦女王老師笑嗬嗬對著怨聲載道的老師們阻止道。
一位帶著厚厚的眼鏡,留著幹淨利落的板寸頭,又高又瘦,陽光帥氣的李揚挺挺自己酸疼的腰身笑道:“我們這群年輕人都是來學習經驗的,哪敢有怨氣。”
他們每天都能聽到這群教師的怨天怨地,高中本身壓力就很大,還是高三的數學老師,個個都處於高壓線下,能這樣隻是嘴裏抱怨幾聲,也是一種解壓的方式。
但是他們這群小年輕比他們更不舒服,初來乍到的,心裏有苦卻不敢多說幾句,他情商很高,處事圓滑世故,所以不僅辦公室裏的老師,連著學校的領導都喜歡他。
“不過葉老師也是真得厲害,帶的班級把我們遠遠扔在腦後了。”他不好意思地撩一撩額前的碎發。
望著坐在角落裏一直沉默不言的葉冷雨,這位葉老師不知道是性子原因還是什麼?從來不參與這些事情,也不會和別人交流,一位安安靜靜,卻也冷冷清清的年輕女子。
大熱天的,她穿著洗得發白的長袖和長褲,和打扮豔麗的劉玉玉比起來。簡直是素麵朝天,一張幹幹淨淨的臉上不施任何粉黛,就這樣一張平凡無奇的臉,卻長著一雙十分誘人的眼睛,可惜的是這雙眼睛從來是透著毫無橫波的光彩,別人和她說話,總是一模不冷不熱的模樣。
聽到李楊寒暄自己,隻見她細細眉頭微起,微微點點頭算是回答,語氣輕輕道,“該上課了,李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