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15章 第十五章平安(1 / 2)

拖著疲累的身軀,沈拾喘著氣想要去找那丹藥,記憶中丹約似是放在了櫃子裏,她走過去,短短的路程,卻愣是因為那潮水般的痛楚,讓她不知跌跌撞撞了幾回。

終於走到櫃子,沈拾翻找著櫃子,終於找到了那紅木瓶子,她將蓋子打開,從裏頭拿出一顆紅色丹藥,放進口中吞咽下去。

係統隻能在一旁問道:[你感覺怎麼樣?]

在係統的詢問下,沈拾卻沒有辦法答話,隻因那藥能穩定她的丹田靈根,帶來的疼痛卻是遠遠甚於之前,沈拾原本隻是丹田處氣血翻湧,但現下她身上卻是無一處不痛的。

她甚至沒有力氣爬到床上去休息,隻能捂著腹部,蜷縮在地,蒼白的臉上滿是冷汗。

那些汗珠順著她纖長的脖頸流入她的衣裳裏,沒一會,她便像是剛從水裏打撈出來的魚一般,渾身濕漉漉的。

她有些透不過氣來,隻好仰著頭,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那些冷冽的空氣瘋狂地灌進她的鼻腔,口裏,肺裏,像是要深深地凍傷她。

感受著那刺骨的寒意,沈拾恍惚間,想到的卻是,隻怕是快要入冬了。

快要因疼痛和勞疲力盡而暈乎乎昏過去時,沈拾卻猛然聽到門外那去而複返的腳步聲,她聽到束謹在門外,似是直覺似地察覺到了什麼,道:“沈大人?”她停滯了一下,道:“屬下能進來麼?”

從嘴裏流出的血已經沾濕了身前衣布,沈拾勉強從地上撐起來,上身起來了,雙手卻還要死死地撐在地上,她輕咳了兩下,朝門外的人道:“……我要歇下了……今天便先……”話剛出口,那聲音卻嘶啞得嚇人。

門外安靜了好一陣,隻聽束謹緩聲道:“失禮了。”下一瞬便推門而進。

本是想起教主叮囑她要問沈拾,那些糕點是否合她的口味,怎料折返回來的時候,束謹卻隔著門紙,聞到從沈拾的屋子裏傳來濃烈的血腥味。

對方嘶啞的嗓音裏,似是極力隱藏著什麼,沈拾如今雖未是正式成為護法,但也可見教主對她的重視,可這也不是意味著沈拾在教內做了什麼,都能被輕輕帶過。

想著推開門可能看沈拾劍下慘死的魔教教徒,抑或是近來得罪沈拾的教中人,抱著這些心理準備,束謹推開了門——

眼前的是跪坐在地上,神色虛弱的女子,那素來清靜的臉上此刻染滿了腥紅,地上那些鮮血明顯是因女子而生,她捂著腹部,冷汗淋漓,不見平日的冷雅,而是有幾分不可思議的脆弱。

愣是沒想到會看見眼前的景象,束謹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上前扶住一臉辛苦的沈拾,問道:“沈大人,你沒事吧,這是發生了……”發生了何事,才能讓女子傷成這般。

感受到從肩膀上傳來的支撐,沈拾一雙眸子看向束謹,蒼白但平靜地說道:“……我沒事,隻是一些陳年的舊傷罷了……”

抿了抿唇,束謹卻是有些不信,她這人向來簡單直接,她不顧沈拾的掙紮,扯開了她的衣裳,看見的東西卻比她想像中更訝然。

從沈拾的腹部處有一道很長的傷疤,那傷疤看起很新,而從她的左胸口處,縱使被裏衣蓋著,也能向見從那左胸口處伸延出來的猙獰傷疤,還有她手臂上泛粉的傷疤。

那左胸口處伸延出來的猙獰傷疤,本是元神□□所受的傷,可因為後遺症的原因,元神□□的傷也漸加諸於沈拾身上。

不止那些新傷,沈拾身上還有很多舊傷,束謹還看到對方身後那醜陋可怖的傷疤,而外傷之下,隻是是更深的內傷。

看似那麼養尊處優的一個人,內裏卻是這麼殘破不堪,甚至於,有一刻束謹竟是覺得沈拾和他們這些死士沒什麼不同。

隻是很快這個念頭就消散了,沈拾是教主重視之人,怎會和他們這般下賤的性命相提並論,她從小就是被以死士的目的養大,自小便知道自己低人一等。

縱使已經習慣,可看到那些位於權重,生命珍貴的人,還是不免有些妒忌。

“別告訴其他人……不要讓旁人知道……”沈拾已經有些神智不清了,還是拉著束謹的衣袖喃喃道。

聽見沈拾的請求,束謹搖了搖頭,她幫沈拾拉好衣服,蓋過那些傷痕,道:“你受了傷,現下自不得隱瞞,要及時醫冶。”她一頓,有些惡意地說道:“畢竟像你這般高貴的人,可和我們這些賤命不同,死了都沒人在意。”

良久,沈拾似是暈了過去,再沒有回話,束謹見狀要將她帶出去,沈拾的聲音卻是在這時響起,她道:“……不過……都是這三千世界裏……苦苦掙紮的生靈……何來貴賤之分……”

她的聲音那般輕,輕得束謹差一點沒能聽見。

這句話讓束謹快要嗤笑出來,按女子這般說的話,她這條死士的命倒和教主的命是同等的價值了?

可又因著沈拾這句話,她沒能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