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煜擺手道:“自己最近胃不太舒服,現在胃中吐幹淨了,已經無礙。謝謝。”
許煜腳下有些虛浮,踉蹌的走回。侯鑫對於許煜的不適,竟然視若無睹,再加上空乘職位已經勝券在握,胃口出奇的好,在那裏大快朵頤。
許煜坐回遠處,侯鑫見許煜即不動筷,也不言語:“讓你平時少吃點方便麵,這不,又在那裏鬧肚子不舒服,讓人看了心裏真是添堵,影響人的食欲,這麼多東西,你還真是浪費,呆會肯定會被工作人員責備沒有公德心的。”
許煜懊惱,這些吃的是我要的麼?是你硬給我塞了兩大盤,我有說自己要了麼?現在,他隻覺得自己內心空空如也,也體會到被人遺棄的感受,更體會到感受慕光當初被分手的感受,還真是應了那句話: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看著侯鑫大快朵頤的樣子,許煜胸中又是一陣煩惡,一手撐抵住自己的胃,強製忍耐。
突然旁邊傳來一個女人聲音:“你好,這個是胃藥,這位考生你把這藥服了,看能不能好一些。”
侯鑫故作不知的詫異問道:“你病了?真是沒口服的麻雀,還不謝謝人家。”
“謝謝您,實在是麻煩您了。”許煜接過女人給的藥瓶,很是感激,女人身著幹練,儀表不熟,很美的一個女性白領,許煜猜測應該是這醫院的領導層人員。
女子道:“沒事,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隨時來前台找我們的接待人員。你先坐下休息一下,喝點熱水,暖暖胃,看看會不會好一點。”
“好的。實在是謝謝您。那您先忙。”侯鑫向那人散露出討好賣乖的微笑,等人走遠才笑道:“麻雀真是深得我的真傳啊,對,適當的示弱,引起公司工作人員的注意,的確是不錯的辦法。別人看著你帶病還來參加麵試,肯定覺得你是個十分具備吃苦耐勞的品性,是個加分項目。”
許煜實在不願意聽他的那些深暗世事的道理,他以前有些討厭自己不通人情世故,現在卻發覺自己和世故的人生格局有些格格不入,他不願意去揣度別人的心意,也許這些精於算計的東西是侯鑫樂此不疲的事情,但是自己真的做不來,侯鑫很享受在形形色色的人之間反複周旋,自己卻說什麼都疲於應付,他真的覺得自己仿佛不適合在社會上打拚,但是人雖然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但是必定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當初在書本上所學的東西,仿佛已經不再適合於目下的實際操作。
他心裏反問自己:“我必須活成侯鑫那個樣子,才能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下去麼?去欺騙別人,去揣度別人的用心,做一個別人想要的人,做個虛與委蛇和阿諛奉承的人?
侯鑫雖然沒有父母的照顧,他卻是被爺爺奶奶嬌生慣養得養大,將他視作掌上珍寶一般含在嘴裏怕化了,難道自己也要學著他的樣子,對自己的爺爺奶奶吆五喝六麼?如果要將自己的信心建立在貶低別人,或者換成對自己長輩的不尊重,那還是自己麼?難道真的要活成油嘴滑舌的模樣不成。現在想想,侯鑫和暮光雖然都一樣無父無母,但是一個是爺爺奶奶嬌生慣養長大,一個卻受盡人間苦楚,看著唯一愛自己的奶奶去世的苦命人。
終於熬到了所有人麵試結束,負責人通知所有人回家等消息。
回去之後的數天,侯鑫在靜靜等待著他的體檢結果,而許煜心中自知麵試無望,自己也決定,既然侯鑫考上了別的地方,自己也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畢業季是分手季,現如今他終於體會到其中的心酸滋味,現在他明白,他曾經構建的屬於他們兩個的象牙塔就要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