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呼呼的風聲,再沒有別的聲音傳來,安靜得很。
季斯年鬆了一口氣,又緊擰著眉頭。
自己這是在做什麼,這麼關心大哥和顧芸之間的事,怎麼能盼著大哥身子不行……
他懊惱地打開門,走到院子裏直挺挺地站著,任由凜凜寒風吹打身上來醒醒這進了水的腦子和魔怔的心。
好半晌,整個人都快要涼透了他才回到屋裏,鑽進冰冷的被窩裏,再次閉上雙眼。
好一陣身體才發熱,慢慢地生出了睡意。
翌日他醒來時明顯感覺到頭有些昏沉,鼻子也有點堵塞感。
季斯年懶得出去跑步,窩在床上閉目休憩。
突然想起了十幾天前顧芸發高燒時整個人迷迷糊糊地倒在自己懷裏。
那時並沒有什麼感覺,因為冬天的衣服穿得很厚,抱著她就像抱著一堆棉花一樣,當然了,重量上要比棉花要重不少。
身量看著挺嬌小的,個頭剛到自己肩膀位置,抱起來比想象中要有重點感,也不知道肉都長哪兒去了,還是衣服穿得太厚的緣故。
他又想到她平日嚷嚷著要吃好喝好,挑嘴得很,實際上每頓飯吃不了多少,就像娘說的貓要比她吃得多。
想著想著,他漸漸睡著了。
田翠花等鍋裏的水沸騰了,上蒸鍋準備蒸包子。
雙胞胎在灶房裏邊烤火邊等包子蒸熟開吃,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起床開始洗漱了。
顧芸如往常一樣在空間裏睡了一晚,睜開眼便看到大哥直直地注視著自己,一愣,“大哥,你怎麼來了?”
顧鈞目光幽幽,“你昨晚一直睡在這兒?”
反應過來家裏人作為正式工可以默念口號進入空間,自己睡在空間裏被逮了個正著,臭小8也不提醒一下。
顧芸心裏慌張又幽怨。
揉了揉還有些模糊的眼睛,她佯裝嬉皮笑臉,“我這不是沒辦法嘛!冬天實在是太冷了,我受不了凍,就睡在這裏,暖和得很,空氣也很清新,你們要是怕冷的話也可以進來睡,反正地方很寬敞。”
以天為蓋地為席,形同野獸一般,顧鈞自然不可能在空間裏睡。
沉默了幾秒,他又問:“你和季家老大到底怎麼一回事?”
顧芸抿唇。
自己嫁人後還不到一個月,新婚時期大半時間待在家裏哪像是恩愛夫妻的樣子,哥哥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她半是實話半瞎扯:“就,就結了婚,沒在一塊,我們倆都不想結婚要孩子湊到一起當假夫妻。”
才怪!季斯文想要孩子想瘋了。
雖然心裏猜測他們沒有真的在一塊,顧鈞聽到假夫妻時眉心一抽。
妹妹心裏喜歡季家老二,卻因為被拒絕一氣之下嫁了季家老大,季家老大二十五了才結婚,之前一點也不著急,莫不是有什麼毛病。
還有季家人的態度也很奇怪,格外縱容妹妹,任由她天天跑回娘家,甚至長期待在娘家,還讓季家老大帶了禮物過來接人。
顧鈞心裏越發篤定這季家老大有問題,語氣微冷,“你現在還年輕趁早離婚,等家裏情況好些再招個好點的男人給你。”
又來了又來了,一天不勸離就渾身不舒服似的,顧芸暗暗歎了口氣。
“不要,咱們家裏已經有你這麼個頂梁柱,還招什麼男人,好男人也不會當上門女婿呀!”
他們家的成分本來就不好,恢複高考還有八年,到時候哥哥已經三十出頭了,而且就算恢複了高考成分不好過不了政審也是白搭。
自家哥哥在前世頂著壓力撐起顧氏,沒能有段合適的好姻緣,現在受到年代限製更不好找媳婦,自己如果早早地離了婚待在娘家不嫁人還招個上門女婿,別人家的姑娘更不願意嫁過來了。
要是穿過來早一點就好了,在沒有嫁給季斯文之前穿過來沒現在這麼多困擾了。
[宿主要是早點猝死的確有可能能跟你母親和哥哥一樣從娘胎裏出來。]
聽到小8的話,顧芸連忙問:[什麼意思?我這個身體不是我的?]
[是你的呀!不過你在二十一世紀撐得太久了,這邊的劇情要繼續運轉,所以你在這邊的身體處於沒有主魂狀態,渾渾噩噩,任由劇情操控。]
所以怪自己抗壓能力比較強,猝死得太晚咯!
顧芸撇撇嘴,繼續勸說:“大哥,我現在這樣湊合著過也還不困,身懷係統不能讓外人知道,要是有了男人同睡在一張床上早晚會知道我的秘密,季斯年這種情況最適合不過了。”
顧鈞也知道她的情況不適合婚姻,外麵的男人是靠不住的,知人知麵不知心,一個不慎就是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