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晚,天邊綻放著火燒雲,崇山峻嶺中,一隊商旅小心翼翼地前行,蜿蜒的羊腸小道,四周布滿了荊棘,燥熱的空氣中彌漫一股腐爛惡臭。
“哢擦”
腳踩在雜草上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突然哢嚓一聲像是折斷樹枝的聲音,炸裂在耳邊,顯得十分地突兀,尤其在精神緊繃的商旅中,像是在平靜的湖麵投進一顆大石頭。
此處有一個響亮的名字“惡人穀”,曾經是商旅最愛走的路,自從被土匪占領以後,再也沒有人敢從惡人穀過,因為它真正地成為了惡人穀。
惡人穀到處都是屍骨,都是被惡人穀土匪所殺的商旅,他們不講江湖道義,隻要路過惡人穀全都喪命於此,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求饒,真正的謀財害命。
朝廷派了幾次兵來圍剿土匪,每一次都把惡人穀周邊的山脈翻了一遍,土匪像是提前收到消息一樣,連土匪的麵都沒見著,隻能鳴金收兵。
時局動蕩,北漠大軍不斷偷襲,此處又正處於兩朝交界之處,魏楚朝廷自顧不暇,根本無暇顧及惡人穀土匪,導致土匪更加猖獗,時不時搶奪周邊村落,鬧得雞犬不寧,讓人恨得咬牙切齒。
北漠大軍連連偷襲魏楚邊境村莊,專門獵殺村莊的青壯年,把附近遊牧和莊稼全部銷毀,本來就處於物資缺乏平原與山穀接壤之處,又被土匪搶奪,很快平樂就向朝廷告急。
平樂物資被炒到天價,有些商家開始蠢蠢欲動,這支隊伍就是這一年來先行部隊,就算經過一年沒有傳出惡人穀土匪的消息,走在這一片土地,還是讓人心驚膽戰,畢竟誰也不知道喪心病狂的土匪會不會突然出現。
哢嚓一聲像是架在眾人脖子上的一把刀,在場的每個人手都摁在刀柄上麵,大有一種大戰一觸即發的衝動。
靜若寒蟬的山穀,除了熱風吹動花草樹葉沙沙的聲音,並沒有其他響動,還未等眾人鬆一口氣,一支箭破風而來,直直插/進其中一個人的胸口。
“快跑,土匪來了。”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男人拔腿就跑嘴裏不停地叫嚷著。
“咻咻咻……”
無數支箭破風而來,狠狠地射在一盤散沙的商旅身上,山穀中彌漫著血霧,剛剛還活生生的一群人,都倒在了地上,身上至少插了三五支箭,有的人被甚至被射成了刺蝟。
連土匪的麵都沒見到就全軍覆沒了。
“老三你帶幾個人把戰利品帶回來。”土匪頭子對著旁邊的小弟吩咐了一句,扯著馬韁繩帶著一群土匪離開。
他們並沒有發現,此刻在不遠處的峭壁上站著兩個人,目睹著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阿姐怎麼辦?”少年滿頭大汗盯著牽住他們兩姐弟的藤蔓,藤蔓一點一點地綻開,快要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底下是萬丈深淵。
雖然大批土匪離開了,還有十幾個土匪在附近,兩人此刻上去的話,很有可能會與土匪遇見,依照土匪凶殘的手段,他們肯定會死在這裏。
不上去的話,藤蔓根本堅持不住土匪離開,斷裂的話身下就是萬丈深淵。
“小弟你一會就在這裏呆著,我偷偷從後麵繞過去放一把火吸引他們注意力,你找準機會逃走。”江清淺冷靜地看著弟弟,她努力地平複著害怕的心情繼續說道:“我們一人拿一份藥草,誰先到家就把藥熬好,娘親的病不能再拖了。”
江清淺打算用自己的命去換弟弟活著,隻是為了不讓弟弟擔心,這才用娘親的病來擾亂他的思路,畢竟他們這次出來就是為了采摘這味藥材,這味藥材隻有此處峭壁才有,不然明知土匪凶殘也要來這裏。
江淩寒望著姐姐:“那姐姐你呢?”
江清淺費力地伸出一隻手揉了揉弟弟的頭發,自信地笑了笑:“你姐姐可是學了功夫的,放心吧,乖乖在家等著姐姐回來,看姐姐把土匪當猴子耍一通。”
江淩寒對姐姐迷之信任,隻要姐姐說過的話都會辦到,他乖乖地點了點頭,咧著嘴笑道:“姐姐可不許騙人,這次回去你要教我功夫,我不會告訴爹娘的。”
“好,我們一言為定。”江清淺寵溺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轉過身眼神暗沉說道:“弟弟一定要把藥給娘親熬好,不然我回來要打你屁/股。”
“姐我知道了,你就放心吧!”江淩寒雙手抓住石頭縫隙,一雙眼睛轉悠著,看著姐姐輕快的身影有些羨慕,嘴角微微上揚,姐姐你騙不了我。
土匪還在山穀下麵慢悠悠地搜索,躺在地上的人就像開啟寶藏的鑰匙,挨個地一一搜得一幹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