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平靜地說:“孔大人,不妨告訴大家,這是不是真的?”
證據擺在眼前,眼看無法否認,孔宣美承認了:“皇上,臣,臣有罪!”
司雲燁扶了扶額頭,怒道:“司雲白,你這案子是怎麼查的?”
司雲白方才一直在靜靜地觀察著事態的發展,並仔細的審視著秦溪。從她突然出現定住所有叛賊,一句句把孔宣美推上審判台,這都讓他確定就是她。
她還活著一事,讓他心中有一塊石頭驀的落地了,曾認為她死了產生的愧疚少了些許。
隻是,她的真實身份是,仙女?
他覺得,無論是什麼身份,做什麼事情,她活著就好。
秦溪能憑借自己的力量站在皇帝麵前據理力爭,為自己翻案,足以讓他另眼相看,推翻當初“笨蛋”的看法!
如果有需要,他亦會幫她。
回想起夢裏那個村婦,明明長著一張常年勞作的臉,言語中卻能條理分明句句在理,再看看她這滿身的本事,不是她又是誰?
此刻,聽到皇帝的詰問,司雲白走上前來,單膝跪地說道:“皇兄恕罪,是愚弟治下不嚴,沒有查清真相,絕不推諉,甘領重罰!”
司雲燁方才通過秦溪的敘述,也猜得到後麵發生了什麼,大概是小花奴在孔府就已經斷氣了,而後才被送入戒律司,戒律司接到的是一具屍體,因此匆忙銷案。
故而,他嚴厲道:“接下來一個月不許出門,給朕呆在府裏好好反省!”
司雲白恭敬:“是,愚弟遵旨!”
殺猴給雞看,收拾了猴,現在輪到雞了。
司雲燁說:“現在事情已經弄清楚了,是亡靈作的案,仙子無辜被牽連,禦史大夫不明真相冤枉於她,並濫用酷刑草菅人命,實乃目無法紀!”
孔宣美跪在地上,頭快挨著木板了:“臣不敢。”
司雲燁繼續說:“你是高位坐久了呀!花草有命,難道下人的命就不重要了嗎?孔大人愛花全城皆知,人人讚頌,須知愛花之人多是善良之人,也正因此更應該對普通百姓多些共情多些寬容,孔大夫,你覺得呢?”
孔宣美滿麵悔恨,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是!”
“仙子覺得怎麼處理合適?”
秦溪恭敬:“方才隻是一時氣話,既然我並非真死了,沒有發生命案,便全憑皇上做主!”
“仙子寬大為懷,但沒有發生命案不代表可以原諒,漠視人命,其心著實可惡,孔大夫官降二級,半俸三年,三天後到沙城守城去,三年不得回!”司雲燁道,“你現在給朕回去好好想想,究竟該怎麼做才對得起你身上這件官服!”
“臣遵旨!”
秦溪說:“不瞞皇上,這些花其實並非我救活,乃是當時那亡魂因為心中愧疚施法救回,他對我說,犯了錯誤就要盡力彌補,如今他已灰飛煙滅,唯一牽掛是家鄉那些仍為了可一年過活的幾兩銀子花費大量時間進山尋蘭的親人,怕他們步自己的後塵。”
一時間,在場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司雲燁自然懂這番話的意思,痛心道:“罷了,朕著實沒想到事情竟會如此發展,心中實在難過。民為國之本,為君為官都應以百姓為重,朕現在宣布,這次‘蘭翠齊芳’大會所有的收入均歸國庫,作為民之儲備,未來三年內各個地方看具體情況賦稅減半,蘭花為天夏國花,非通報不得私挖,眾臣可有異議?”
眾臣:“皇上英明!”
底下百姓紛紛歡呼。
秦溪達到了目的。她覺得,皇帝是想做個明君的,對此結果,子伯應該可以安心了。
目光落在司雲白身上。他看著她,眼神中似乎有許多的情緒,但又非常安靜。
秦溪微笑:“謝皇上!”
司雲燁說:“仙子不必客氣,以後還要勞煩仙子多加督促,保我天夏國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才是!”
秦溪:“是。”
話音剛落,她就微笑著消失在了眾人眼中,恰巧一陣風吹來,她便宛如乘風而去,不留一絲痕跡。
子伯為她爭取的時間剛剛好。
其實秦溪並沒有離開,她站在台子上的棚子陰影之下,躲開燦爛陽光,以另一個角度看著在場的所有人。
司雲燁望著天空,目光虔誠。
司雲白微微一笑,落在秦溪眼裏。
這一抹笑容,她覺得比世間任何風景都好看。秦溪歪著頭,嘴角上揚出一個同款弧度。
何時可以再與他見麵呢?她好奇。
其他人都跪下了,在心中默默地祈求著上天的庇佑。
“蘭翠齊芳”繼續。
秦溪轉身離開,聽到身後傳來聲音:“皇上胸懷仁慈心有萬民,是我們萬民之福,謝皇上!”
晴朗天空下,幾絲白雲飄浮。
頭上頂了一把傘,旁邊還有“殷勤”舉傘的時境,秦溪伸了個懶腰,愜意地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心情不錯。
正美著,旁邊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自己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