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朗不知被戳中了哪個點,嗷嗚一聲猛地抱住娜奧米的手臂,哼哼唧唧地甩著尾巴跟她撒嬌。
怎麼會有娜奧米這麼好的人嗷嗷嗷嗷嗷!他好喜歡娜奧米嗷嗷嗷嗷!
娜奧米雖然不知道狼崽子為什麼突然這麼興奮,但小狗小狼主動撒嬌總是挺可愛的,於是笑著揉揉他的腦袋。
她知道小狼崽雖然總是一副樂淘淘的樣子,但心裏總是藏著事情的。那個在她的口袋裏咬著尾巴哭泣的小狼崽一直留在她心裏。
今晚的晚餐果然十分美味,魚湯濃白鮮美,又因為蔬菜幹的加入而有些清甜,再配上肉質滑嫩的煎魚排,許久沒吃頓像樣餐點的蘭亭吃得非常滿足。
“活過來了”一碗美味的魚湯下肚,那種流落在荒野的緊迫感終於徹底散去,蘭亭閉著眼睛誇張地讚歎。
這會他倒是有點相信玄朗所說的,娜奧米是個大好人了。被一碗魚湯俘獲的蘭亭想道。
娜奧米痛苦地閉了閉眼睛,盡力讓自己忽視蘭亭的大胡子上掛上的湯水。忍了半天她還是主動說道:“我有獵刀,你需要嗎?”
娜奧米比劃了一下自己下巴的位置。
“謝謝你,但是我不需要,我的胡子挺好的,起碼能在這麼冷的地方保護我的臉。”蘭亭笑著擺擺手,似乎對自己髒兮兮的現狀感到非常滿意。
玄朗都有點看不下去了,要知道蘭亭一向是最愛幹淨整潔的人,現在這副疏於打理的大胡子上掛著湯汁的狼狽樣讓玄朗心情複雜。
這種感覺像是看到往日高貴又體麵的人突然淪落到在大街上撿瓶子一樣,令人唏噓。
說實話,玄朗當時沒有第一時間認出蘭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現在的樣子太過令人震撼了。想到這裏,玄朗用心疼又複雜的眼神看向渾身都看不出一絲往日風采的蘭亭。
隻是不想露出自己臉的蘭亭:?你有事嗎?
簡單吃完一餐,蘭亭又被打發去清洗餐具。吃得肚皮溜圓的玄朗四仰八叉地躺在娜奧米懷裏,撒著嬌讓娜奧米揉揉他的肚子。
娜奧米敷衍似的揉揉他圓滾滾的肚皮,然後開始琢磨這人的去處。
如果這是個陌生人,娜奧米完全不管這個奇怪的男人,但問題是這人是玄朗的故人,看起來關係還挺不錯的樣子。
似乎是看出了娜奧米的苦惱,玄朗吧嗒吧嗒地舔舔嘴,伸著懶腰說道:“就讓他住在旅館算了,他挺有錢的,以後會有人來接他。”
娜奧米沉吟一聲,這確實也是個辦法,能擁有私人飛船的人肯定很有錢。娜奧米可以把他安置在木屋客房裏,等他走的時候再收房費。
更何況他是個主星人,伊凡肯定和他很有話聊。恰好雪橇上的獵物也裝不下了,娜奧米可以把人送回主營地,順便在那卸個貨。
娜奧米把這一係列決定告訴了洗碗餐具回來的蘭亭,並告訴他明天就要啟程。
“當然好。”蘭亭高興地攏了攏身上破舊的黑袍,這身黑袍原來是個毯子,是他從飛船的求生用品裏扒拉出來的,他用粗陋的針法改成了一件袍子,“我迫不及待想好好洗個熱水澡了。”
最好再刮掉你的大胡子。玄朗一本正經地心想。
第二日一早,娜奧米就帶著蘭亭走上了回主營地的路。
狼崽早餐吃飽喝足,從娜奧米懷裏跳出來甩了甩漂亮神氣的毛皮,然後很自覺地跑到雪橇領隊位,伸著脖子等娜奧米給他套上繩索。
“這是”蘭亭震驚地看著很有自我管理能力的狼崽子。
難道是他理解錯了嗎?難不成娜奧米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以為玄朗隻是一隻普通的畜生?
“我請他幫了個忙,怎麼了嗎?”娜奧米眨眨眼睛,招手示意他趕緊上雪橇。
玄朗歡快地搖著尾巴嗷了兩聲,跟個普通的狗沒什麼兩樣。起碼蘭亭一點都沒看出來他是個擁有高智慧的獸人,還是個獸人太子。
蘭亭表情複雜地站上雪橇,看著身邊麵目冷淡的女人,風霜在她長而卷翹的睫毛上凝成冰晶,但他她依舊在灼人眼球的寒意中睜著眼看向眼前的路。
這人到底是有什麼魔力,居然能讓玄朗願意為她套上枷鎖,當一隻沒有尊嚴的牲畜?
蘭亭如此嚴肅地想道,但玄朗的想法完全和他不在一個頻道上,他隻是想和娜奧米黏在一起罷了,不管以什麼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