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敲定在江旁一家烤魚店解決午飯,一推門就能聞到濃鬱的蒜香,摻雜辣椒與香料的嗆。
許原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
岑立柏見狀,問道:“你能吃辣嗎?”
“能!啊啾——”
岑立柏給他遞紙巾:“你說我該信你嗎?”
“我隻是,啊……隻是還沒適應太嗆的環境。”
看到岑立柏眼底的笑意,許原猛吸一口水果汁,話音一轉:“哼,不信就不信,我要吃中辣!”
岑立柏也摸不準許原能接受的辣度,既然對方想吃中辣,先試試。
他無所謂,辣不辣都可,加些糖做成甜口的更好。
甜味的烤魚,岑立柏覺得他要說出來,估計不會有第二次和許原約飯的機會。
店內裝飾古香古色,紅棕色的桌椅擺放齊整,岑立柏坐下,用熱水燙洗瓷杯碗筷,放到許原麵前,又拆了一套給自己。
許原雙手放在大腿,乖巧坐著等上菜:“柏哥,你哪一屆?”
岑立柏倒去碗裏的水:“今年剛畢業。”
“我也是,那我們年齡差不多,”許原嘀咕,話音像跳動的輕快音符,他突然搖搖頭:“不對,我大一些,你應該叫我許哥。”
岑立柏抬眼,漆黑的眼眸閃過笑意:“那可不一定。”
叫許哥也不是不行,但他覺得一說出口可能就笑場了,愛撒嬌,長相可愛,愛半個頭的哥哥?
許原笑得露出小虎牙:“我晚上學兩年。”
“我輟學兩年。”
許原臉上的笑收斂,摸摸後腦勺,小聲道:“抱歉。”
溫熱的手掌落下,輕輕揉了揉頭,發型隻有細微改變,悄悄翹起來幾縷呆毛。
“想什麼呢,真有悲慘故事我藏著掖著,哪會說出來。”
岑立柏收回手,臂彎勾住椅背,見許原依然呆呆發愣,語調上揚,帶著笑意:“我不要麵子?”
許原的心狂跳。
一鐵盤肥碩的草魚端上,烹至微黃的蒜蓉與鮮紅小米辣混合,鋪滿被切成兩半、烤得微微發焦的魚身,底層金黃的油熱到沸騰,滋滋作響,光看著味蕾都能感受到辣與香。
“你的補償到了,偷吃一條還一條,許哥。”
岑立柏太想看許原的反應,憋笑叫了聲。
許原矜持地點頭:“嗯,小岑。”
一種奇怪的氛圍產生,仿佛辦公室的上司下屬對話,岑立柏成功冷靜,夾了塊魚肉,終於回到正題。
“好吃!”
“嗯,店長是前幾屆的學長。”
“你認識的人好多呀。”
烤魚店,陸明啟傾情推薦,沒少來,混臉熟了,這件事就沒告訴許原的必要。
嗯,二人世界,不需要其他人的姓名。
岑立柏打趣道:“是啊,我們不也上過同一堂課?”
許原紅著臉:“你還記得呀。”
岑立柏看他的臉越來越紅,目光變得溫柔。
誰也無法拒絕喜歡的人在自己麵前露出柔軟的一麵,就像無法拒絕一隻貓,一隻袒露肚皮嗲叫求摸的小貓。
下一秒,許原撇嘴,生動上演翻臉比翻書還快。
“剛剛在江邊,我說沒有遇見你的時候,你是不是在心裏偷偷笑我。”
鬧小脾氣都這麼可愛。
一顆心仿佛被棉花糖填滿,蓬鬆甜軟。
岑立柏頂了頂上顎,給許原夾菜。
“別以為用一塊魚肉,就能賄賂我。”
許原夾起嚼了嚼,開心得眼睛微微眯起,享受美味的食物,誰見了都知道這次賄賂很成功。
岑立柏看許原低頭吃魚,頭頂的小發旋在晃動,他好像有些懂了,該怎樣和喜歡的人相處。
逃避隻會讓距離越來越遠,有三年的陌生人當前車之鑒。
兩個人明明彼此認識,想結交,結果花店默契地裝作不認識,聯係方式都沒敢要,傻貓小乖見了都要喊傻子。
需要再大膽些,撐死膽大餓死膽小。
岑立柏挑了塊肉多完整的魚,蘸上醬汁後放進許原碗裏,低聲問他:“怎樣才能讓小原不生氣?”
許原被嗆得眼圈通紅,不停咳嗽,瞪了岑立柏一眼。
不要在他吃飯的時候,突然撩他——
太壞了。
岑立柏知錯,趕忙倒杯清水過去:“抱歉。”
許原輕哼:“吃的土豆。”
沒卡到,不用擔心。
岑立柏成功接收他的潛在意思,摸摸頭。
出師未捷啊。
再接再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