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對著穆鐸笑了:“怎麼會呢。”
對方隻是挑了挑眉,將話題劃過去。
好煩。
我不想站起來,要知道站起來再坐下需要整理裙子,這很麻煩。
我靠了靠單人沙發的靠背,舒緩了僵硬的背,再挺直。
我有些疑惑背後的安靜。
是走了嗎?
地毯沒有窸窣聲了。
“姐姐。”一個杯子抵在我的唇上,耳邊是穆鐸的聲音。
我輕輕地攥了下拳頭,心裏有一個大概。
打的過。
杯子裏的就帶著熟悉的果香味,沒有很濃厚的酒精味——是長島冰茶。
這家夥從哪裏搞來的?我倍感疑惑。
真是一個惡劣的家夥,上來的見麵禮就是這麼惡毒的舉動,如果換成一個不耐酒精的人可能就會在這次宴會上出大醜了。
然後自己在出麵維護家族麵子順帶給自己扯一個好名聲。
我彎了眼睛卻沒動嘴角。
穆鐸站在我的身後,他看不見我的表情。
我拿起酒杯,抿了一小口,推開穆鐸的手,站起身,維持著虛假的友好:“謝謝你的酒。”
“它的味道很好。”有理由可以去偷懶啦!
“所以我這裏也有一個消息要告訴你,作為見麵禮。”
“畢竟第一次見麵,我也沒什麼好東西,但是你這麼在乎爺爺,想必很想知道他的消息吧,很想一直留在他的身邊等著他承認你是他的繼承人吧?”
我轉身,酒杯在胸前,融化的冰水從我手中滑落,落到我的裙子上,沒入。
我繞過沙發,一步一步地走向站在原地麵對著我的穆鐸。
我又喝了一口:“我看見了呢,你的野心掛在眼眶上,絲毫不收斂。”
怎麼讓明人假裝看不見。
我一隻手環住他,酒杯在我們之間夾著。我學著他在耳邊輕聲說:“爺爺現在盯著城西呢,你覺得他會看出什麼來?”
我沒有看他的表情,不過聽著他變得粗重的呼吸聲,我想他的心情沒好到哪裏去。
我心情有些愉悅。
也許穆鐸倒黴就會讓我開心吧。
穆鐸喜歡在城西活動,一般來說,城西
我鬆開穆鐸,放下杯子:“你幫我應付一下接下來的人吧,麻煩你了,穆鐸弟弟。”
“理由就說我喝醉了吧。”
我的指尖從杯口劃過,帶走上麵的水汽。
酒杯裏還有果香,橙金色的液體裏,冰塊反著點狀的光,留下了未實現但看上去實現了的陰謀。
該走咯,上樓休息休息,明天還要回去麵對穆老爺子。
我有些微妙地理解了李塬有時候癱在辦公桌上一臉憔悴地跟我說他好累不想寫報告的原因了。
大概就是我不想見穆老爺子一樣吧?
一位服務生為我帶路,他穿戴整齊卻壓不下脖子和領口下的紅色。
嘶……
如果我繼續跟著這個服務生,我覺得我可能要遇到麻煩。
我討厭麻煩。
我跟著他向上,再向上,直到到了想要抵達的樓層,其實旁邊是有電梯,但是我就是想走走樓梯,順便醒醒酒。
反正也沒多高。
我停下,不打算讓服務生跟我繼續待著,他的身上的味道很濃,很讓我不習慣。
我問:“我的房間是幾號。”
“穆小姐,您的房間在2028,左側是1,右側是2。”
服務生禮貌地回複了我,然後被我打發了。
“嘶——”
我回味了一下。
帶著事後的沙啞卻遮不住清亮的本音,還有張好看的臉蛋,唔……真的是富二代喜歡的款。
紈絝們喜歡的小玩意兒真多。
“麻煩夠多了,還是不要再給自己添麻煩了。”我哼聲,然後讓愉悅的心情隨波逐流。
我踩著輕快的步子,將樓道間的細節收入眼底,空氣中傳著若有若無的聲音,像是女人的也像是男人的。
我控製著落腳的力度,讓樓道無法竊取我發腳步聲再去散播。
我離那個半開半掩的房間越來越近。
我可以看見房牌號了。
2016。
我可以假裝路過。
假裝自己是一個醉酒的愣頭青。
聲音越來越清晰。
“嗬……”
男人低沉的聲音撞進了我的耳朵裏。
是宋家家主是宋大。
原來是宴會的舉辦者啊。
我停下了腳步,站在了這個不會引人注目的角落。
宋大的聲音持續不斷:“你想怎麼樣呢?”
“宋錫已經跟療養院斷開聯係了,他和他的母親也分開了十幾年了,宋錫也回來到宋家這個泥潭裏麵打滾了。”
“你還有什麼野心呢?”
一個女音接上:“宋家主,你高估我了,我今天來隻是要看看你的幹女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