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胸前傳來的溫熱卻再告訴他,有一個姑娘,希望他活著。
她是他唯一無法躍然紙上的美人,是他兩世風光之中的求而不得。
他,絕不能辜負於她……
她,其實一直未曾走遠,在等著他……
蕭逸塵唯恐嚇著了秦昭昭,便低下頭去,死死咬唇,直到滲出大顆大顆的血珠。
他顫著手,小心翼翼擁住懷中的身軀。
“昭昭……我答應過你,一定會活下去……
“此生,絕不負你。”
……
明空寺。
有人前來上香。
主持奉了香來,來人接過,跪在蒲團上恭敬地對著俞寄吟的靈位拜了拜。
侍從道:“事情本已安排妥當了,沒想到這禿驢竟出賣了嶽氏……奴婢實在始料未及。索性他二人已死,咱們的人早已撤幹淨,沒有留下痕跡。”
姬莫為閉眼凝視著金身佛像,道:“小事罷了,不過是為了分散江楚珩等人的目光,如今時機如今成熟,咱們也該去會見會見她了。”
侍從微微一頓,道:“殿下打算這個時候見她……?”
姬莫為道:“現在一切都在本宮掌握之中,還等著做什麼?更何況連嶽千帆這部棋都被破了,栽贓舒子躬之事如今看來隻怕瞞不了多久,倒不如本宮率先捅破這層窗戶紙。
“她若是心甘情願,那才是真正的切膚之痛。
“其餘的,又算的了什麼?”
姬莫為望著佛像。
佛像拈花微笑,慈眉善目,眼瞼低垂。
卻不知那眼中,是喜是憂。
而與此同時,江楚珩一行人對姬莫為的悄然造訪渾然不覺,已走上了回盛京的旅途。
回宮之途,傍晚未曾停歇,披星戴月地周轉而回。
秦懷璧披著小毯子,在馬車窩在江楚珩的懷中睡得正香,忽然,周身升起一股寒意,催得她猛一哆嗦,起身了。
江楚珩亦被驚醒。
他為秦懷璧攏了攏小毯,柔聲關切道:“怎麼了?”
秦懷璧揉了揉額角,道:“啊……沒什麼,可能是馬車太過顛簸的緣故,沒事的。”
江楚珩掀開車簾,對駕馬的折戟道:“天色不早了,大夥也累了吧,前頭尋家客棧,歇下吧。”
一旁騎在馬上肩扛重刀,啃個草莓都啃出一股殺氣的秦昭陽在旁有些意味不明道:“這侯爺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記得從前侯爺在外征戰時可是整夜前行,次日也能神采奕奕,斬敵劍下,如今竟是嬌貴起來了,天才黑一個時辰就受不住了。”
江楚珩撩開車簾衝著秦昭陽一挑眉,說出話來的語調是風輕雲淡,格外欠揍。
“畢竟不是孤家寡人,這懷裏有媳婦要疼,想來跟孤身一人的皇兄是不一樣的。”
他及時地在秦昭陽的草莓砸過來之前撂下了車簾。
車裏傳出秦懷璧笑出的噗嗤一聲
“嘿你個臭小子……!”
秦昭陽一擊未中,還丟了個草莓,不由氣惱,但麵上卻也莫名帶了些好笑。
不過兩刻,馬車便在一處客棧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