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楚楚想了想正色道:“倒也不是。其實若寒蠱沉睡,除了鑽心剜骨的疼之外將其取出也不算難事,但若想寒蠱沉睡,便需將蕭畫仙凍成冰塊,蕭畫仙便需分神好禦寒,可取寒蠱時的劇痛即便是普通人尚且難以忍受,更遑論是早已是風中殘燭的蕭畫仙?”
江楚珩皺眉,推了她一把道:“楚楚!”
溫楚楚道:“你推我幹嘛?她既然喜歡蕭畫仙,我必然要把其中利害同她說明白,瞞著她又能瞞到什麼時候?”
正說著話時,小廝已端來了一碗冰塊來,邊端邊道:“這些冰塊可是小的在深井裏挖出來的,統共就鑿出這麼些,可得省著點……”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便見溫楚楚迅速掰開了蕭畫仙還在流血的嘴,沉沙則幾下砸碎了那些冰,接著不由分說狠狠灌入了蕭畫仙的口中。
在旁圍觀這一幕的秦懷璧瞧著都覺得冷,下意識地抓緊了江楚珩的手臂,道:“這……”
江楚珩擁她入懷,似是也不忍心看一半閉了眼,道:“若不如此,任由寒蠱躁動的話,他必死無疑,雖是下下策,卻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了。”
喂灌下幾塊冰後,溫楚楚又吩咐道:“快去拿火盆。”
小廝在旁也顯然是看不下去了,連是都沒說便轉頭而去。
而蕭畫仙在吞下幾口冰塊後,便猛然打了個哆嗦睜了眼,抱著身體凍得牙齒打顫,如孩子一般蜷縮著身體,一張臉竟都成了霜白,羽睫都上了一層霜。
他顫著聲音哆哆嗦嗦地道:“我好冷……”
秦昭昭連忙上前摟著他,然而手指觸及一下便被冷得“嘶”了一聲,不由失聲道:“怎麼會這樣?”
然而沒人能夠回答她,早有人捧了棉被和火盆進屋來,溫楚楚上前探了蕭畫仙的脈搏,道:“幸得現在還未到夏季,天氣還算陰涼,不必將他挪入冰窖,沉沙哥哥,你我這兩日便辛苦些,替蕭公子將寒蠱取出來罷。”
沉沙點頭道:“自當盡心竭力。”
正說著,那邊折戟前來,道:“稟侯爺,宮中傳了旨意過來,送旨意過來的人說,需公主和駙馬親自接旨才行。”
江楚珩點頭道:“知道了。”
秦懷璧跟他出門前轉頭對秦昭昭道:“昭昭,你可要同我一起前去接二皇兄的諭旨?”
秦昭昭抱緊蕭畫仙,語調堅定。
“不,我要在此,陪著蕭畫仙。”
秦懷璧知曉她的擔憂,便也不再開口,挽著江楚珩的手便離去。
送來旨意的意外不是秦昭明身邊的宦官,而是一個身穿窄袖錦袍,頭戴鬥笠麵紗,身姿端莊的女人,身側還站著個蒙了頭麵的男人,正恭敬地捧著諭旨站在一旁。
秦懷璧打量了此人一眼,不由皺了皺眉。
這兩人雖掩藏了身份,但單瞧身形,怎的這麼眼熟呢……?
她正疑惑著,那邊江楚珩卻是極為自然地一拍那男人的肩膀道:“武王殿下興致倒好,打扮成這樣前來我府中,難不成是怕我府邸招待不周不成?”
秦懷璧驚訝:“四哥?”
見秦昭陽被識破,那女人也噗嗤一聲笑了,緩緩摘下了鬥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