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璧不由“嘖”了一聲。
這個喬綺瑩她是有所耳聞的。
雖是庶出女兒,但左都禦史喬威官位頗高,即便是庶女在京中地位也並不被人低看,然而這喬綺瑩這女子卻是眼高於頂。
秦懷璧記得前世這姑娘嫁了個頗為忠厚老實的地方官,誰知這喬姑娘竟嫌棄對方身份不夠顯赫,於是婚後第三日便自薦枕席於一個紈絝子弟的床榻。
誰知那紈絝子弟前一夜才嚐了鮮,次日便翻臉不認人,不但將自己睡了旁人妻子之事到處炫耀,甚至連細枝末節都說得有鼻子有眼。
喬綺瑩羞憤不已,其夫君倒也有良心,未曾因此而休棄與她,反而欲帶妻子離開京城去別處過日子。
哪曉得喬綺瑩不但不領情,更是吵著要同他和離,最終如願成了那紈絝的妾室,可惜沒幾日便被紈絝的正頭娘子隨意找了個借口發落,成了滿京的笑柄。
秦懷璧簡直難以想象若是這樣的女人成了自己的嫂子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身份這個東西,在人品和眼界跟前,是最不值一提的東西。
她的腦中不由浮現出前世江楚珩因為自己愛意而退卻的模樣。
天下男人想來都覺得冷落自己心愛之人便是保護她了吧。
殊不知,若是一個男人當真有本事,又怎會舍得將心愛之人越推越遠呢。
這份苦,她已受過一次了,難不成要茗青再重蹈一次她的覆轍麼?
她抿唇,不再言語,隻搖著團扇繼續吃著瓜果看著台上戲。
一戲終了,叫好如浪潮般湧襲而來,台上的花旦福了福身,忽然抬頭,一雙盈盈水目帶著笑意望向了高處的秦昭易兄妹。
隻這一眼,秦懷璧便發覺了那花旦是誰。
她對青瓷道:“快,去將那花旦請上來!”
待那花旦姑娘上了樓來,她便笑嗬嗬地衝著台上的秦懷璧兄妹三人挨個行了禮,道:“參見義王殿下,朝陽殿下,溫慶殿下。”
秦懷璧笑嗬嗬的上前牽住花旦姑娘的手,道:“哥哥你瞧,這姑娘你可眼熟?”
秦昭易顯然對她有幾分熟悉,不由細細打量,口中疑惑道:“你是……”
他沒看出來,秦昭昭倒是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你不是那個……巧笑姑娘?”
一聽這名字,秦昭易立刻想起來了。
他盯著巧笑看了半晌,果真發覺油彩之下是記憶之中的模樣。
他道:“看本王這記性,你從前不是唱青衣的麼,怎的還跑去唱旦角兒了呢?我瞧著你身段似是豐腴了些?”
秦懷璧笑著阻止道:“哥!哪有誇姑娘家胖了的?”
巧笑道:“不妨事,自從戲班子起來後民女的日子過得愈加好了,自然不似從前那般麵黃肌瘦了。”
末了她又補充道:“民女受了太後之命,不敢再叫巧笑,如今便喚作嫣然,天為父地為娘,無姓。”
秦昭易點頭:“巧笑嫣然,你模樣生得好,果真同你相配的很。”
秦昭昭笑道:“嫣然姑娘是有福氣的好姑娘,不知你如今可有了相配的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