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實在太過驚悚,折戟甚至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半晌,他才將話中那巨大的信息消化掉。
“青瓷姑娘……睡了……你……?”
他不由目瞪口呆,在這工夫,沉沙已沉著臉,大步離開了。
折戟一時甚至弄不清這倆人究竟是誰吃了虧。
他在原地愣了半天,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 雖說沉沙才是被脅迫的那個,但此事怎麼著也應當去告知侯爺,請侯爺親自定奪才對。
他匆匆朝著江楚珩的院落而去。
然而當他看到從浴房緊閉的大門蔓延而出的滿地水漬後他還是默了默。
屋裏的江楚珩察覺到了他的氣息,便氣定神閑地丟給他一個“滾”字。
折戟默然離去。
他望天無語凝噎。
好好兒的,為啥忽然就油然而生出一股孤獨呢……
他強自定了定神,心想這青瓷是蕭公子的人,蕭公子應當替她打算打算才是。
他打定主意, 誰知才邁了兩步,就看到蕭畫仙懷中抱著昏睡不醒的秦昭昭從天而降, 輕車熟路地落入了秦昭昭的房門前。
折戟麵無表情地轉身就走。
這破事愛誰管誰管,他是打死都不管了。
……
秦懷璧此刻百無聊賴。
前些日子因著酒醉,她半夜跑到人家江楚珩的寢屋之中折騰了人家一宿,又是要幫江楚珩換衣裳又是要給人家沐身。
誰知折騰到一半就睡著了,栽進了人家的浴桶裏,可憐人家江楚珩收拾了大半夜,第二天便睡遲了,晚了前去上朝。
江楚珩難得地被順嘉帝訓斥了一通,又是因為秦懷璧的胡鬧,臉色便不大好看,大老遠便能看到那滿臉的陰沉,秦懷璧自知犯錯,便也識趣得不敢湊近,每日隻同秦昭昭幾人玩樂打鬧。
然而沒有江楚珩在身畔,昭昭不知為何這兩日也是心事重重,沒有從前那般活潑好動,連帶著明珠和喚紋也懶洋洋的, 成天躺在花圃的亭子裏曬太陽。
秦懷璧憋得無聊, 在侯府裏上下亂竄著找樂子,卻依舊是一日不如一日,若非這幾日太陽毒熱,隻怕都要閑得長毛了。
她正昏昏欲睡時,忽聽耳畔有聲音傳來,一同伴隨著的是輕輕推著她手臂的手。
“公主,公主,快醒醒!”
秦懷璧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辨認出聲音是茗青,便揉了揉眼睛,推開茗青的手將臉轉去了一邊道:“茗青,別煩我,我困著呢。”
茗青鍥而不舍,又跑到她的另一邊,俯身蹲下,道:“公主公主,你聽我說嘛,最近盛京來了個新戲班子, 宋老板知曉後花了大價錢才請去了雨霖鈴, 宋老板特意給您和朝陽殿下送了請帖,您不去瞧瞧?”
秦懷璧又一次轉過頭去,嘟囔:“我才不——”
她猛地睜開眼睛。
“戲班子?!”
茗青露出“就知道公主必然會感興趣”的微笑道:“對啊,現在雨霖鈴中座無虛席,聽說那戲班子的當家花旦著實有些本事,每日光賞銀都能得幾千兩。”
她抬起頭來,誰知一抬頭,卻見秦懷璧原本所趴的涼榻已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