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眾人的眼神登時變了。
這沈白月剽竊他人,竟還好意思將自己偷來的東西刊印成冊大肆宣揚其才女之名,若她老實些也就罷了,竟還賊喊捉賊,誣陷旁人剽竊?
這是個什麼道理?
沈白月獨自站在眾人目光的中央。
她環視四周。
那些目光中,有驚愕,有不屑,有幸災樂禍,有嫌惡,卻沒有一絲同情。
方才為她出口辯解之人恨不能自己立刻消失在人群中同她撇清幹係,生怕得罪了朝陽和溫慶二位公主。
沈白月不由自嘲的笑了笑。
她如同跳梁的小醜,自以為博得美名,在世人眼中便必然出淤不染,品性高潔。
卻不想,一朝虎落平陽,便落得牆倒眾人推的下場。
然而即便她已注定身敗名裂,孤立無援,江楚珩也顯然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
秦昭昭自然同他想到了一處。
她與江楚珩對視了一眼,便知他二人想法一致,於是便扳著白生生的手指道:“今夜汙蔑懷璧需叩三個響頭,加上百花盛會認輸也要三個,再加上剽竊懷璧詩作……一共九個響頭,鎮海侯,既然你在這,便替本宮做主吧。”
沈白月聞言不由驚恐地想後退了兩步,死死咬住下唇,想要最後搏上一搏,便顫聲道:“鎮海侯,你心悅溫慶公主之事人盡皆知,這覬覦公主之事便如今你才剛剛封侯不久,便要得罪同僚麼?你別忘了,我父親可是——”
“折戟。”
江楚珩話音剛落,折戟便如鬼魅一般現身在了沈白月的身後,兩記手刀便劈在了那兩個還沒反應過來的侍女脖頸上,接著一腳便踹在了沈白月的膝彎,迫使她猛地跪地。
這折戟平日相處起來像個憨厚直性子之人,可終歸是自小就在人吃人的軍營之中廝殺出的男人,自然並不懂得什麼叫憐香惜玉,即便沈白月是個女流之輩他也依舊不曾有絲毫的心慈手軟,扣著沈白月的後腦便砸在地上。
心驚肉跳的“咚”一聲悶響。
血,順著沈白月被砸破的額頭流了出來。
然而任由她哭的聲嘶力竭,折戟卻依舊是麵無表情地捏著她的頭發將她的頭揪了起來。
接著是第二下,第三下。
他抓著沈白月整整磕足了九下方才停手。
額頭的血流了沈白月滿臉,有些順著她的下巴耳畔滴落在衣服上,狼狽至極,哪裏還有方才那一副清冷孤高的才女模樣。
在場之人皆驚呆在原處,不由紛紛看向了江楚珩。
卻見江楚珩的麵上依舊掛著一幅斯文笑意,甚至還悠哉地將秦懷璧的長發散開,從袖中掏出一根芍藥花釵為她挽著發髻。
眾人不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也難怪這位百戰百勝的侯爺這等姿容氣度還沒有姑娘家明著心儀。
玉麵無常之名,果真是名不虛傳。
這九下磕足,沈白月已是頭昏腦漲,雙目重影,趴在地上不住嘔吐,竟是連半個字也說不出了。
秦昭昭撐著麵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