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醉漢邊跑,還邊大著舌頭不知嘟囔著什麼,但他那一副義無反顧地盯著花魁的模樣,倒像是同花魁早已相識多時似的。
然而這台下都是花了銀子的,自然不會這般輕易讓這醉漢過去,見此便紛紛扯住了他,更有甚者見他掙紮, 幹脆狠狠給了他兩拳,直打得他跪地不起,在眾人的踩踏之下連起身都難了。
這騷動隻發生在刹那便平息,秦懷璧比旁人的眼界高上一頭,便看了個分明。
她連忙低頭去拍江楚珩的手臂:“喂,快放我下去!”
江楚珩道:“怎麼了?”
秦懷璧來不及解釋, 道:“別問那麼多, 救人要緊!”
江楚珩將她放下, 秦懷璧牽住他的手,靈活地穿過人群,吩咐江楚珩將被踩得鼻血直流的醉漢從眾人的腳底下拖了出來。
秦懷璧小心翼翼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見還喘氣這才鬆了一口氣,伸手去推他的肩,口中道:“舒子躬,你快醒醒!”
舒子躬爛醉如泥,但他的唇卻是一張一合,不住地呢喃著什麼。
秦懷璧低下頭湊近他的唇想要去聽,卻被一邊神色微妙的江楚珩及時地伸出手阻攔。
秦懷璧不滿:“你幹嘛?”
江楚珩神色古怪道:“公主,男女授受不親。”
秦懷璧知道這小子又開始吃醋,便翻了個白眼,口中道:“那你過來聽聽看,他在說什麼?”
江楚珩聞言不由狐疑地湊近。
誰知還沒等他湊近,就聽到舒子躬發出“嘔——”的一聲。
江楚珩及時地牽著秦懷璧退去了一旁。
舒子躬吐得是昏天暗地,秦懷璧和江楚珩守在一旁便甚是尷尬,偏偏又不好丟下他獨自逃走。
秦懷璧正慶幸著現在眾人的目光都被那花魁吸引無人注意到這邊,就看到那花魁的侍女一路小跑著跑到三人跟前福了福身, 道:“三位公子, 我家姑娘有請。”
此刻的局勢自然沒有比那花魁的貼身侍女親自來請人最引人注目之事了。
於是眾人便清晰地看到了那位不近女色的鎮海侯挽著那方才奪了魁首的的紅衣少年。
而二人的身邊是正在不住嘔吐的舒子躬。
三人的畫麵看起來不要太詭異。
秦懷璧迎著眾人那頗為複雜的目光。
隻覺得此刻的時間似乎靜止了。
且還尷尬非常。
……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
而此刻,秦懷璧和江楚珩,連帶著昏迷不醒的舒子躬,便身在彩雲間中。
彩雲間,正是那位絕色無雙的花魁住處名稱。
秦懷璧撐著雙腿坐在軟椅上,不但累,更是如坐針氈。
那花魁身上遮了一條芙蓉色的薄披肩,香肩若隱若現地掩藏其中,更添一抹令人血脈噴張的性感風情。
她漫不經心地剝著石榴,濃密的羽睫微垂,如黑色的幔帳投影在毫無瑕疵的肌膚上,光是看著都讓人不自覺心跳加速。
她沒有看秦懷璧,但口中卻溫溫柔柔道:“溫慶公主,您不必紮馬步。我這屋子從未來過除了舒公子之外的男人,我二人也未曾在此行過周公之禮,給你拿的羽墊亦是昨日新換來的,你又有什麼好忌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