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歡天喜地竄入屋中,將方才自己如何驚險地將信送到之事添油加醋地同秦懷璧說了一遍,其中沉沙現身狗熊救美之事她嫌棄丟臉,自然是略過了未曾說。
說罷,她便仰著下巴,那模樣倒是頗為驕傲似的。
秦懷璧見此不由被逗笑,便隨手從荷包之中掏了一塊金錠遞給青瓷, 青瓷這才喜笑顏開,蹦跳著出門去了。
青瓷不比茗青,是自小跟在秦懷璧身邊伺候的,她雖然身上帶著些顯而易見的殺伐氣,但那比尋常家大小姐還要尊貴精致幾分的姿容便看得出平日也算得上嬌生慣養,可見蕭畫仙平日待她必然不薄。
隻是這蕭畫仙好色之名遠揚,也不知這青瓷是否是他欽點的通房丫鬟才會養成這樣一個嬌美脫俗的模樣。
若這蕭畫仙當真如傳聞一般是個風流成性的好色之人, 那必然不能讓他與秦昭昭在一起。
秦懷璧想到此不由頭疼。
就怕到時候真的發現蕭畫仙是個流連花草之人, 昭昭那頭發長見識短那丫頭執迷不悟地逮著這姓蕭的一棵歪脖樹吊死啊……
今日未曾下雨, 是梅雨季之中難得的好天兒。
眼下才吃過飯,太陽照進屋裏,多日的雨天讓屋裏帶了些黴味兒。
秦懷璧有些犯困,抻了個懶腰卻不想睡,索性換了一身清水色雲麓水絲紋抹胸裙裳,外攏朱砂紅薄絨比甲,青紅交錯的搭配極為大膽,但同這雨過天晴卻是最為相配得宜的了。
雨後天氣悶濕,院中還有些不曾來得及清理幹淨的積水,江楚珩早早地便出了門,折戟此刻無所事事,便躺在房脊上愜意地曬著太陽。
秦懷璧打眼便瞧見了他。
折戟跟在江楚珩身邊多年,雖不比沉沙那般是個醫術過人的醫者,但卻是個武功高強的,不然也不能在江楚珩的手下同醫術卓然的沉沙並肩。
就是實在有點缺心眼。
她遺憾地想。
折戟並不知她心中所想,見這位如今的溫慶公主,未來的侯府夫人淺移尊步出了門, 連忙坐起身來跳下房梁,跪地道:“公主。”
略微有些起風,秦懷璧攏了攏袖子,道:“江楚珩呢?”
折戟道:“侯爺去了蕭公子處,想來最快也要一個時辰才回得來。”
秦懷璧點了點頭,道:“知道了,我記得上次錢家的姑娘曾來此小住了一日,她可還好?”
折戟道:“哦,那位錢太尉次日便派人將她接回去了,昨個兒錢姑娘還派人前來詢問公主的身子可有大好,隻可惜公主那時正在午睡,微臣便未曾稟告公主。”
他小心翼翼地抬頭,試探著詢問道:“公主可是要去錢家拜訪?”
秦懷璧點頭道:“自然。”
折戟趕忙道:“那還請公主稍後,這就為您準備馬車。”
說著便匆匆忙忙離去了。
這滿侯府都是男侍從,堂堂公主帶個男侍自然是不合適,因此青瓷還是被揪了回來,陪秦懷璧同去了。
錢太尉本是姑蘇人,太尉府雕梁畫棟, 一草一木都雕刻出了江南人特有的風雅脫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