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翱盯著他冷笑了一聲,二人互相對視,卻是誰也不肯退讓。
這眼瞧著劍拔弩張,順嘉帝卻道:“都退下。”
這頓飯吃的極不愉快,自然也沒了吃下去的必要,順嘉帝黑著臉,道:“勃梁王舟車勞頓,還是多休息幾日為好。方正德,派人把王爺安頓好,今日宴席便先散了吧。”
說著,便顧不得旁人,率先甩袖離席而去了。
太後也在薑元長公主的攙扶之下離去。
方正德連忙快步走到李翱身邊,低眉順眼道:“王爺,隨奴婢這邊來吧。”
李翱走到江楚珩的麵前,刻意駐足,盯著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挑釁的笑容,又冷冷地哼了一聲,這才離開。
這頓不歡而散的除夕宴風波涉及國,自然不會不了了之的散去。多日之後,禦書房的大門依舊緊閉,戶部尚書正跪在地上,江楚珩則站在他身側。
戶部尚書道:“陛下,雖說收回了部分所貪銀兩,國庫錢糧充盈了些, 但各地方貪官還未曾盡數清除, 若是貿然開戰的話,隻怕兩國生靈塗炭,是下下之策啊!”
順嘉帝一砸桌案,罵道:“這勃梁王也實在太不像話!當初若非受了他的恩惠,今日又豈會這般窩囊!如今南周便有蠢蠢欲動的架勢,若是動了勃梁,就怕牽一發而動全身,到那時,對付的可就不止一個勃梁了。”
江楚珩在旁略略勾唇,卻不做聲,戶部尚書接著道:“皇上!兩國和親不過是犧牲一個公主,溫慶公主身份尊貴,又未曾及笄,可朝陽公主已滿十六,也是該指人家的時候了,且又是庶出,若是皇上不舍得,讓朝陽公主下嫁也就是了,何必要大動——”
“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要腦袋的敢叫我的妹妹去換親!”
禦書房忽然大開,緊接著一把長刀子便憑空劈來,就這樣直愣愣的沒入地麵,插在了戶部尚書方才所跪之處。
而戶部尚書的手肘正被江楚珩抓著,心驚膽戰地看著插在地上的重刀。
方才若非江楚珩及時地拉了他一把,恐怕現在紮在地上的,便是他的腦袋了。
一個身穿墨綠色蟒袍的男子緊隨其後大跨步地走入殿中。
他風塵仆仆,顯然是快馬加鞭匆忙趕回方才回宮,還未曾好好打扮。衣裳掖得糙了些,就連那四指寬的雲龍紋腰帶也鬆垮,紮的極為敷衍,連頭發都是用一根腰帶胡亂的一束。
這打扮明明失禮,可在此人身上,卻是將他獨有的瀟灑不羈給展現的淋漓盡致。
然而最吸引人的卻不止是他的舉止和個性,而是那如瀑的長發,竟是雪似的白色。
他本就生的冷冽,一頭長發更是襯的他整個人如一塊永遠無法開化的冰,寒刺骨中。
“傲”這個字,似是天生就是為他所造就的一般。
白發男子大咧咧地邁步到了順嘉帝麵前,一把便抽出插在地上的重刀,抱刀跪地道:“兒臣參見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