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昭隨手拿起一個月白色雕刻著竹節的盒子, 念著上麵的名字道:“沈白月……呦,沒想到這清高的沈才女竟也想同你攀親?”
秦懷璧抬眼道:“沈白月?倒是沒聽過這名字。”
秦昭昭打開那盒子,從其中拿出一本書來,看著上麵的名字不由咂舌,道:“《白月集》……這沈大才女也真是不害臊,竟將自己所作的詩當做禮物送給你,這舉止也太過……自負了些。”
說罷她便合上了那盒子,隨手扔去了一旁,後知後覺想起秦懷璧的問話,道:“哦,你不知道也很正常,這沈白月是如今盛京城中出名的才女,好像是沈少保的女兒,去年端午節的書畫賽中奪了個魁首,自那之後就神氣得跟什麼似的,成日憋在屋中寫詩造句的,聽說都刊印成冊,在民間流傳,隻是沒什麼人理她罷了。”
秦懷璧聞言不由好笑,便拿起那本《白月集》隨意的翻了翻,皆是各種爛俗肉麻的綿綿詞句,讀著便覺牙酸,翻著翻著便掉下了一頁紙來。
秦懷璧拾起一看,上頭用清秀的簪花小楷寫了寥寥幾筆,言語亦是頗為高傲,其中無非是讓秦懷璧讀看讀看她的大作, 願勉為其難同秦懷璧結交,指點指點秦懷璧罷了。
秦懷璧瞧著好笑,將書本合上,道:“這女子瞧著高傲, 卻也配得上才女的名號。這‘華發戚戚雪, 悲辛堪斷腸’一句寫的不錯。雖是有借鑒前人, 但讀之讓人潸然淚下,卻也算得上佳句了。”
“‘華發戚戚雪,悲辛堪斷腸’?”
秦昭昭卻是一愣,道:“咦,這句我似是從何處聽過?”
她想了想,猛地坐起身來,惹得身側的銀狐不滿地哼了一聲。
“我想起來了,前年家宴你曾為父皇所作了一首詩,其中有一句‘秋風華發潸然淚,戚悲斷腸共經時’倒是同此句有異曲同工之妙。我記得因著這句出彩,夫子還大讚你文采斐然,在民間也傳抄了甚久。”
秦懷璧從前世而回,早將此事忘在了腦後,聞言便有些悻悻,吐舌道:“……有這事?”
她左思右想也想不得,又對那沈白月無甚興趣,索性便將那禮盒扔去了一旁,同秦昭昭翻看餘下之禮。
“宋晚成還真有心,瞧這對流雲踏月步搖,雕刻精致,珍珠各個圓潤無暇,簡直是把一座廣寒宮戴在頭上了,也就是宋晚成這廝的雨霖鈴賺錢的很,這一對簪子,就算是宮中的手藝隻怕都不及。”
秦懷璧笑道:“宋晚成一貫會左右逢源,對咱們姐妹二人的喜好摸的門兒清,投其所好地送些東西對他來說算什麼難事?”
秦昭昭笑道:“的確如此,不過若無咱們姐妹,他的雨霖鈴每日也不至有這樣的流水,送個生辰禮罷了,他自然是上心。”
她說著,目光忽然瞄到了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上。
她看著上麵的“江楚珩”三個字不由得勾起揶揄的笑意,道:“昨日便見你同這江楚珩在一處,紅衣青衫的頗有些神仙眷侶的意思,今日這江楚珩的賀禮便送到了,老實交代,那江楚珩是否對你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