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茗青卻眼神暗了暗,喃喃道:“若是有他……我又怎還會想回來呢?”
秦懷璧聽的一怔,道:“他?”
茗青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道:“啊……奴婢是說,若是有其他辦法的話,公主也不必去了,還說什麼回來?”
秦懷璧皺了皺眉正要追問,卻見有人敲了門來。
秦懷璧主仆對視了一眼。
此刻正是尋常午睡的時辰,這個時候誰會貿然造訪而來?
茗青開了門去, 門口卻站著個青年。
隻見那青年身形魁梧修長, 身穿一身褚褐色皮襖,紮著頭巾。神情肅穆,一雙漆黑的眼睛跟把刀子似的從茗青身上掃過,顯然是個在戰場上走回來的人物。
茗青被他那審視的眼神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但認出了此人是誰,她還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狄戎?”
那青年頷首,簡短道:“是,茗青姑娘好眼力。”
茗青轉驚為喜,連忙抓著他的手臂道:“可是四殿下吩咐你來的?”
狄戎不苟言笑地推開她的手,道:“的確是四殿下吩咐屬下前來。”
他從地上提起一個被包的嚴嚴實實的方盒子,茗青不解地瞧看,隻見那盒子被用厚厚的牛皮布裹得是密不透風,唯有上頭露出幾個氣孔,隱約能聽到裏頭發出“吱吱”的叫聲,其中儼然裝著個活物。
茗青發怔的工夫,屋裏的秦懷璧已聽見了狄戎的名字,當即便下了床,走到屏風旁,驚聲道:“狄戎?當真是狄戎?”
狄戎淡漠地應聲。
聽到他的聲音秦懷璧眼睛登時亮了,扒著屏風道:“莫不是我四皇兄也跟隨姑母回京了?!”
“四殿下並未回宮,隻是殿下惦念明日是公主的生辰,吩咐屬下快馬加鞭地送來了這賀禮給公主,想著明日宮中家宴不好送來,便提前一日送來,還請公主笑納。”
她問得滿懷希望,可狄戎的回話卻令她大失所望, 也隻得悶悶地低下頭去, 道:“那四皇兄到底什麼時候回宮?大半年也不見他回來,本殿下這做妹妹的實在想他想的緊。”
狄戎難得地笑了。
“我家殿下說,公主若見了賀禮,隻怕一時半會兒想不起殿下來。”
不等秦懷璧反應過味兒來, 他便俯身拜了拜, 告辭了。
秦懷璧一怔,便同茗青一同將目光落在了那盒子上。
主仆二人掂量掂量,隱約想起了四皇子秦昭陽那極其不著調的性子,便都默契的鬆了手。
然而那其中的小獸半晌不見光,似是更害怕了幾分,更加劇烈地嗚叫起來,隔著牛皮布聽著便好似淒苦的嗚咽,如泣如訴,聽著便莫名地生出辛酸來。
秦懷璧主仆二人聽著這嗚咽,心下便生出不忍,茗青找來剪刀,又喚來了兩個宮女,三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牛皮布剪開。
眾人後退一步,被剪開的牛皮布向周遭散開,裏頭的東西便暴露在了眾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