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接連三日玩的皆不痛快,見了熱鬧的街道,秦懷璧便眼前一亮,心血來潮地對身後的宛如興高采烈道:“宛如!咱們出去逛逛吧?”
宛如提著被子的一角怔了怔,道:“您今天都出去三次啦,若是大殿下知道我再縱著您出門的話……”
秦懷璧不以為然:“放心吧,我皇兄折騰一天,累著呢,這個時辰必然歇下了,咱們偷偷出去他也不會發覺,走吧,我請你看花燈。”
說著便攛掇著宛如一同換了一身衣裳。
因著心情上佳,又無事一身輕,秦懷璧此刻便格外容光煥發,挽了精致的發髻,插了滿頭珠釵,細細地描眉畫眼,燭光之下便是格外嬌豔動人,將個宛如驚豔得看呆在了原地。
她口中未敢說話,卻不由在心中暗道,瞧著公主此番打扮,不像出門遊街閑逛,倒像是要出門會情郎一般了。
正想著,秦懷璧已伸手挽住了她,她猝不及防,麵上便紅了紅,但在秦懷璧出門張望看秦昭易是否在外時,卻忽然發覺忘了拿麵紗,便鬆開了秦懷璧的手去翻找。
秦懷璧緊張地張望了片刻,見秦昭易所住的屋子果真是燈燭熄滅,這才鬆了一口氣,伸手牽住宛如便躡手躡腳地下了樓去。
黑燈瞎火的,二人如同做賊,皆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直到溜出了門外秦懷璧才後怕地撫著心口道:“嚇死我了,幸虧沒遇到旁人,要是被我哥哥或者江楚珩發現我帶著你偷溜出來必然又要長篇大論的斥責我。”
她走到一個麵人攤位前,隨手拿了個做成將軍的麵人擺弄,道:“你瞧,這將軍做的同江楚珩那個榆木疙瘩倒有幾分相似,都是這樣一副成日臭著臉故作高深的模樣,瞧著就讓人想揍他。”
她說著,目光又被不遠處的花燈吸引,便抓著麵人,興衝衝地衝向了那花燈。
“欸,姑娘!”
攤主見她未給錢就跑開連忙開口,卻有一隻握著湛亮銀錠的手伸出,將銀錠敲在案上,替她付了錢。
“這花燈好美啊,本……我瞧著比宮裏的宮燈還漂亮呢。”
秦懷璧盯著那花燈嘖嘖稱讚,捧著一張小臉陶醉道:“要是昭昭看見了一定很喜歡。”
她隨手扔了幾兩銀子,隨手道:“宛如,你拿好花燈,聽說這邊冬日裏的羊肉麵極好吃,咱們也一同嚐個鮮去!”
說著便蹦蹦跳跳地朝著那正揚聲叫賣的麵攤攤主跑了去。
身後之人如她所願地接過那花燈,等到走到秦懷璧身後時,秦懷璧已經吃力地抱了兩碗熱乎乎的羊肉麵美滋滋地擱在了桌上。
她搓了搓被燙得通紅的手,一邊吹氣一邊幸災樂禍道:“那家驛站的飯食難吃死了,既然吃,自然要吃當地人愛吃的,我晚膳都沒用好,咱們二人好好吃它一頓,讓江楚珩和我哥哥做那苦行僧去。”
說了半天,卻不見身後的宛如動彈,秦懷璧便轉過身低頭去牽她的手,牽到手中又盯著那手疑惑道:“咦,宛如,才幾日的工夫,你這手指就磨得這般粗糙,今天有這般冷麼,給你的手都凍得這樣——”
秦懷璧的話忽然戛然而止。
她僵硬地抬起頭來,看向手的主人。
這一看之下,她才明白什麼叫做心髒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