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整以暇地攏了攏衣裳,坐直身子,努力板著臉裝作順嘉帝的模樣虎著臉,拿腔作勢道:“老大!你平日裏做事不如老二就算了,如今竟連溫慶都不如,朕要你這長子有何用!嗯?!”
她演得惟妙惟肖,逗得秦昭易是哈哈大笑,但笑畢,他卻亦是反應過了神來,愁眉不展道:“你說的的確不錯,若是如實上報了你的功績,父皇不斥責我才怪,說不定還會因為我未曾保護好幼妹而處罰與我。”
他看向妹妹,道:“瞧你笑得這般賊,可是有何好辦法?”
秦懷璧則端起了架子道:“辦法那必然是有,隻不過嘛,妹妹的殿裏的香爐舊了,屏風也打算換一個,隻是這手頭實在是有些緊,哥哥你看——?”
秦昭易盯著秦懷璧那寫滿了敲詐二字的眼睛,不由眉尖一顫。
他無奈道:“好好好,隻要父皇不為了老二訓斥我,你想換什麼皇兄就給你什麼,這總可以了吧?”
秦懷璧嬉笑道:“這還差不多。”
秦昭易道:“答應都答應你了,那你究竟有何兩全其美的好主意?”
秦懷璧笑道:“其實想要既保住哥哥的功績又不奪妹妹之功並不難。妹妹是以福星之身前來西北,哥哥是賑災官,便稱西北讚我為神女是因哥哥順利平定貪官的豐功偉績,我雖有獻計之功,卻是哥哥會用人的緣由。
“如此稱來,父皇必然會將主要功勞記在哥哥的頭上,而我的功勞則是同江楚珩一起同為西北解決了瓜果滯銷及女子流離失所的問題,連帶著收服了女賊嶽千帆,既有了功績又不搶哥哥的風頭,哥哥認為此法可好?”
秦昭易點頭道:“這樣一來,既不折損你的出力,又不會讓為兄在老二那家夥跟前抬不起頭來,江楚珩這小子也算得了臉,倒也算皆大歡喜了。”
秦懷璧道:“江將軍功不可沒,可依妹妹之見,他的功勞,卻不該由哥哥來說。”
“怎麼說?”
“江將軍雖立下大功,但他此次參與西北之行借的是保護哥哥之名,如今太子未立,若是此次由皇兄來讚他功績,難保會被有心之人借此事做文章,稱哥哥同江將軍結為黨羽,對父皇有不臣之心。
“江將軍是常年征戰沙場,手握重兵的武將,並非是尋常文臣。若是四位皇兄誰同他有所瓜葛,即便是無人借題發揮,也勢必會被父皇所疑。
“雖說妹妹不知哥哥是否有奪嫡之心,但讓父皇起疑終歸不是一個好決策,依妹妹之見,江大將軍的功勞自然由置身其外的鄭大人上報給父皇為佳。”
秦懷璧的話讓秦昭易含笑點頭,口中讚許道:“倒是不曾想到我的小妹妹如今果真長大了,連其中利弊都分析的這般透徹,當真是為兄愚鈍,比不得你了。”
秦懷璧道:“知道朝堂利弊又如何?哥哥你又不是不知後宮爭奪有多麼恐怖,這若是當上帝王,前朝之爭比後宮婦人的爭鬥還要恐怖百倍,隻瞧父皇成日泡在禦書房便知其中辛苦,其實妹妹實在不知有何好,尤其是像大哥哥和四哥哥這般不受拘束之人,閑散一生豈不更為自在逍遙?”
兄妹二人正說著話,卻忽聽身後傳來一聲急促的馬蹄聲。
馬上的人氣喘籲籲,不顧侍衛阻攔揚聲喊道:“還請二位殿下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