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珩!”
就在劍刃即將割破秦昭易咽喉的刹那,秦懷璧忽然不顧脖子上的刀刃大喝一聲。
江楚珩轉過頭去。
紅衣少女披散在肩頭的發絲隨風而舞,少女凍得唇色蒼白,雙瞳卻是格外平靜。
江楚珩咬牙:“公主……”
秦懷璧低頭望著他,清幽的聲音空靈的在雪穀之中回蕩。
“江楚珩,記不記得,你當初答應過我什麼?”
江楚珩拿著劍的手一顫。
他啞聲:“我記得。”
秦懷璧眸光平靜的望著他,道:“你我初識時,我便稱讚你心思縝密,做事狠毒決絕卻是個曉得為自己留足後路的聰慧男兒,絕非尋常武夫可比。
“難不成你如今為了我一個,當真要背負血債罵名,做一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佞臣麼?”
江楚珩沉默了半晌,終是垂下了手。
秦懷璧掃視眾人,朗聲道:“本公主為國捐軀,雖死猶生,眾將聽我號令,待我死後,誰能拿下吳知州項上人頭,大殿下必然重賞!”
說著她的眼睛又落在了秦昭易的身上。
她聲帶哽咽,道:“哥哥,恕妹妹無用,來世再見!”
她說著,竟當真是猛地朝著脖子上的刀刃撞去!
秦昭易瞳孔緊縮,大吼著掙脫身畔將士攔截的手,雙目赤紅地嘶吼道:“溫慶!不要!”
那吳知州自然不能讓她就這樣白白而死,在秦懷璧撞過來的刹那他連忙將刀刃向前一拉避開了秦懷璧的脖子。
哪知秦懷璧等的便是這一下,在他移開刀刃的刹那,秦懷璧就嘴角一勾,接著牟足了全身的力氣向後一仰頭,後腦便狠狠地砸在了那吳知州的鼻梁,撞得吳知州一聲慘嚎,下意識地便鬆了手。
此處地勢險峻,秦懷璧這一砸之下便是眼冒金光,一時未曾站穩,狠狠地便迎麵摔下了高處。
吳知州身後官兵見狀不妙紛紛抽刀上前,秦懷璧卻在落地前一縮,就著斜坡地勢就地一滾,而與此同時,江楚珩也提著寶劍點足迎上,一伸手正將滾落而下的秦懷璧撈入懷中,手中寶劍當即脫手,才衝上來的官兵連哼都沒來記得哼上一聲,人已斃命。
江楚珩脫下外袍披在秦懷璧瑟瑟發抖的肩頭,將她凍得冰涼的身體打橫抱在懷中,少女驚懼未褪,縮在他懷中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不住地發著抖。
她抬眼見江楚珩,下意識的便輕鬆了三分。
她咧開一個死裏逃生的蒼白笑意,有氣無力的嗔怪道:“你我之間的較量,從來都是你贏,隻是這次你讓我等得……實在是太久了。”
她的嗔怪才罷,冷餓交加的催化中,便是周身一軟,徹底的沒了意識。
他額頭同樣是細密的冷汗,隨著秦懷璧的脫力昏死,他便將她擁的更緊了些,如失而複得般的呢喃道:“公主,是微臣該死,終歸是失算了一步,讓您受驚了。”
見秦懷璧得救,將士們也沒了顧及,便在折戟的帶領之下朝著吳知州轟然襲去。
眼見最後王牌也丟失,吳知州已是氣急敗壞,仗著自己所帶來的私養兵力雄壯,便氣勢洶洶地一揮手,竟是有同江楚珩等人火並之意。
卻忽聽一人氣喘籲籲道:“官印在此,都給本官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