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璧翻身下馬,環顧亂成一團的眾人不由得驚詫,道:“大晚上的這是做什麼呢?”
見少官無恙歸來,眾人皆是舒了一口氣,衙役們唯恐再遭訓斥,紛紛離去。
秦昭易瞧見妹妹,眼眶都不由得有些泛紅,他狠狠一扯秦懷璧道身前,擔憂妹妹的話堵在嗓子眼卻問不出,憋了半天,一張口卻是劈頭蓋臉地罵道:“你上哪去了你?成日裏一直不許文熙派人跟著,就算貪玩忘了時辰也該知會一聲才是!”
秦懷璧雖是因著不肯露怯而故作輕鬆,可本就因為受了驚嚇未定下心神,才見了哥哥本是開懷,誰知沒得安慰還猛然挨了罵,不由得生了些委屈。
她想解釋,可是出口皆是哽咽,她死死咬著唇想要阻止,眼淚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滾出了眼眶。
她低下頭去,在眼淚奪眶的刹那用袖口狠狠拂去,也懶得再解釋,接著推開秦昭易便跑進了府衙大門去。
她才進門,江楚珩的馬便姍姍而至,他在馬上環顧了一圈,見人群中沒有秦懷璧這才下馬,拜過了秦昭易才有些疑惑道:“公主還未回來?”
秦昭易見他緊隨其後更是驚訝,道:“她剛進門。你去哪了,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江楚珩當眾自然不能說出事實,便對秦昭易使了個眼色,秦昭易會意,二人便一前一後地進了門去。
進了府邸便是自己的地盤,江楚珩便略過秦懷璧險些被人汙辱反殺之事,隻將那玉如意交到了秦昭易的手中,又簡明扼要地講了秦懷璧被吳知縣請去縣衙之事,連帶著車夫和宛如被打暈也被他毫不猶豫地安在了吳知縣的身上。
秦昭易怔了怔,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妹妹無端被人擄走卻還挨了自己的罵,不由懊惱道:“唉!溫慶這兩日一直忙裏忙外,如今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這做哥哥的竟還訓斥她。”
江楚珩安慰道:“大殿下不必過於擔憂,公主雖是受了驚嚇,但吳知縣待她如座上賓,公主進退有度,又掛著賑災少官的頭銜,想來也無人敢對她如何。”
秦昭易卻絲毫不買賬,甚至還乜了江楚珩一眼,道:“不是你妹妹,你說的倒輕巧。不行,我得跟溫慶賠罪去。”
後一句話還沒說完,人已經朝著秦懷璧的居所竄了出去。
江楚珩阻撓不得,在原地不由得怔了怔,後知後覺這才追了上去。
江楚珩一心掛念著秦懷璧兄妹,便未曾發覺身側的屋脊上正坐著兩個人。
高個子的穿了一身夜行衣,連臉也蒙了個嚴嚴實實,顯然不想被人發覺他的身份。而他身側拿著冰糖葫蘆的姑娘生的雪膚花貌,身穿黑紫色繡花短裙,頭戴亮閃閃的銀飾,卻正是前幾日被江楚珩稱之為小妖女的苗疆少女。
她嚼著一顆紅果子,邊嚼邊歎道:“唉,瞧瞧人家的哥哥,再瞧瞧我這師兄,唉,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嘍。”
身側的黑衣人瞥了她一眼,不鹹不淡道:“楚楚,你這般大費周章的叫我過來不會就是為了看好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