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顯然沒有上一次的好運,腿上有傷本就行動不便,眼下琵琶和軟劍都落在了江楚珩手中,她沒了法子,便恨恨擦去唇角的血,望著眼前手拿軟劍朝自己刺來的江楚珩任命的閉上了眼睛。
江楚珩本意是取那女子心窩,下手便是極狠,可劍尖還未到女子身前,半空卻憑空地傳來一聲極為縹緲的男聲。
“劍下留人。”
話音剛落,緊接著便見一抹突兀的紅影落在了女人的麵前,修長而蒼白的手指四兩撥千斤的一彈,便將江楚珩刺來的軟劍彈去了一邊。
那紅衣人在這一彈之下便收了手,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秦懷璧被這一聲所吸引,忍不住撐著身子細看。
然而來人並非是什麼紅衣人,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禿頭和尚。
那和尚身形高大魁梧,粉麵玉容,生的極為俊美,雖是冬日裏,卻依舊隻穿了一襲雪白的僧衣,頸上壓著一條垂至腹間的黑檀木佛珠,而因著外頭正披一條大紅色繡金袈裟,寬大的衣擺袖口被風吹得鼓脹,在雪地中格外醒目惹眼,秦懷璧這才一晃眼看成了紅衣裳。
江楚珩顯然是認得眼前的和尚是誰,見了他,江楚珩便收了軟劍,行了個單手的佛禮,道:“原來是崇善大師。”
崇善大師道:“出家人以慈悲為懷,還望將軍看在貧僧的麵子上大發慈悲,放了嶽姑娘。”
江楚珩一甩軟劍,指著他身後的女人道:“嶽千帆截獲西北救命錢糧,萬死難贖其罪,大師是聖僧,難道當真要為一己私心保下這等禍害?”
崇善大師道:“如今錢糧無事,便是定局,如今嶽姑娘已遭重創,命在旦夕,貧僧會將她帶回明空寺中,江公子不妨給她一個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機會。”
江楚珩聽了他的話竟真的沒有再執著,撿起地上的琵琶,跟軟劍一同朝著崇善大師擲了過去。
崇善大師單手便接過了這二物,他俯身將身後的嶽千帆腦袋衝下地扛在肩頭,接著便輕功一施,消失在了茫茫的雪幕中。
見二人離開,秦懷璧才勉強撐著身子意圖坐起來,江楚珩連忙上前攙住她,道:“對不起,我沒能幫你報仇。”
秦懷璧搖了搖頭,道:“也罷了,隻要東西能平安送到西北就好。”
她觸摸著江楚珩還在流血的手心,道:“你是傻麼?能躲開為什麼還要用手去抓?你真當自己是銅頭鐵臂刀槍不入?”
但話中卻不見心疼之意,似是當真覺得江楚珩此舉格外蠢頓一般。
江楚珩紅了紅臉,道:“我見她傷了你,一時顧不得別的,便也隻好出此下策。”
秦懷璧伸手從衣擺上用力撕下一條布條,為江楚珩包紮上,邊包邊看向支離破碎的馬車,道:“耽擱了這麼久,距離西北還遠,現下馬車廢了,你不會要同我一起走去西北吧?”
江楚珩笑道:“公主身嬌肉貴的,我怎麼可能舍得讓公主走去西北?這裏雖然距離西北還有四五日的路程,但距離盛京不遠,公主不妨還是走回盛京城吧,想來明日辰時就能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