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春賀歲篇 生辰禮(2)(2 / 2)

秦懷璧嗤嗤笑,向前一栽就要倒,江楚珩連忙伸手扶住她,秦懷璧的頭埋在他的肩頭,口中說出的話便悶悶的,混沌不清。

“怎麼不是登徒子?你當年哄我,說你若是出人頭地必會陪我一同過生辰,可是你如今已坐上了楊鞘的副將之位,官居四品,卻反而對我愈加冷顏,可見你的許諾根本不值錢,也不知有多少無知的姑娘家都上了你的當,怎的就稱不上一句登徒子了?”

江楚珩怔了怔,目光落在了桌上的長壽麵上。

他這才意識到了什麼,看著倚在肩頭的少女道:“原來今日就是你的生辰?你未曾告知過我,我又如何知曉?”

秦懷璧聞言便怒起,狠狠地推開了他,又重新拿了個空酒壺朝著江楚珩砸去,後者矮身躲開,酒壺砸在牆上劈裏啪啦地碎了。

江楚珩見她又要繼續砸連忙擒住她的手腕,將她按坐在椅上,道:“小姑娘家家的,發什麼酒瘋?不就是生辰麼,我陪你過,好不好?”

秦懷璧掙脫他,“你想陪本公主,本公主還不願意呢!”

江楚珩知曉小妮子嘴硬,隻是在借著酒勁呈口舌之快,便自顧詢問:“隻是我不知女兒家的心思,珠玉金銀的你又不稀罕……要不,我送你一副蕭畫仙的畫?”

“蕭畫仙?他給那個欺負我的陳姑姑畫畫兒,我才不要呢。”

秦懷璧說著又想起了什麼,從袖中掏出一個錦囊來,道:“這個我撿到了,替我還給那個蕭畫仙。”

江楚珩接過那錦囊,還沒等說什麼,秦懷璧的臉就“砰”一聲迎麵砸在了桌子上,接著便起了鼾聲。

江楚珩:“……”

她也真是不嫌疼。

他將掛在一旁的外袍披在少女的身上,接著便出了門去。

片刻之後他折返而回,依舊是翩然若仙地點足而上,手中所拿之物,正是為今生助秦懷璧破了局的那塊手指長的寒香墨。

秦懷璧借著酒意睡得正熟,江楚珩將那寒香墨收入錦囊中細心紮好,又擱在秦懷璧的手掌之下,接著湊近秦懷璧的耳朵輕聲道:“小公主,生辰開懷,這半塊寒香墨便是微臣送予公主的生辰禮了。”

說罷,他便直起身來,悄然離去了。

秦懷璧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睛,朦朧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誰要你的禮物,這分明是我憑自己本事撿來的……”

“才不要欠你的。”

……

“才不要欠你的……”

伏在桌案上的秦懷璧正抱著鎮紙砸著嘴睡得正香,身畔正圍著茗青和其他幾個小丫頭,幾人正麵麵相覷,道:“公主這是說什麼呢?”

一個宮女道:“估計是做夢了吧?”

茗青取了鬥篷欲為秦懷璧披上,但鼻尖忽嗅到一絲冷冽清香,目光緊接著便落在一旁的硯台上。

她見了案上那已化了半截的墨,暗叫壞事,道:“呦,這墨是誰拿出來的?說過多少次了,這墨輕易不能用,聽公主說,這墨是她生辰的禮物呢。”

那方才的小丫頭站了出來,盯著那半指頭長的墨塊左看右看,疑惑道:“不對啊,我剛拿來的分明不是這塊墨啊……”

茗青為秦懷璧披上鬥篷,道:“罷了罷了,這墨公主一向是貼身收在錦囊中,想來應該早就忘卻了,都散了吧。”

眾人散去,茗青看著秦懷璧腰間懸掛的荷包,無奈地抿了抿唇,將餘下的半塊寒香墨收入囊中重新為秦懷璧紮好收口。

她撐著臉頰坐在秦懷璧身側,輕聲呢喃。

“送公主這塊墨的人,必然對公主很重要吧……”

伏在桌上的少女睡顏如畫,嘴角帶著笑,顯然正做著美夢。

她的臉旁那沾了墨的羊毫筆在紙上洇出一個圓形的墨漬,而墨漬之下所寫的,正是一個“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