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連忙收起那銀子,待那男子撂下酒壇時便諂媚地撫掌讚道:“公子好酒量!”
秦懷璧打著酒嗝,眼前人已有了重影,她搖晃著身子勉強地擺了擺手站穩,傻笑著說了一句“好酒”便踉蹌著離開,剩下的半壇子女兒紅也“啪”的摔在地上,浸濕了一片的雪。
女兒紅入口不烈,反而醇厚溫潤,隻是後勁極大,秦懷璧酒量不過中等,牛飲了這樣一壇酒水此刻便上了頭,走起路來橫衝直撞的,惹得路人紛紛躲閃。
眼前燈影重疊,恍若點點星子,而就在這星子之間,卻忽然有兩道人影擋在了她的跟前。
秦懷璧怔了怔,連忙揉了揉眼睛。
眼前是一紫一靛兩道人影,紫衣男人正微側著頭同身側靛衫男子說著笑,麵上雖有半張紫金色麵具遮掩,卻還是不難看出此人的下頜與口鼻線條完美流暢,隻是不知麵具之下會是何等模樣。
秦懷璧頓時眼前一亮。
假麵紫衣,這人不就是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蕭畫仙麼?
她一心惦念著那極為神奇的寒香墨,見了蕭畫仙,醉意都被驅散,踉蹌著步子就朝著二人跑了過去。
二人都是習武之人,便皆被身後秦懷璧那雜亂的步伐所吸引,瞧見她,蕭逸塵一眼便認出了她的女兒身,不由得驚詫道:“呦,這又是唱的哪一出兒?”
靛衫公子抿了抿嘴,含糊道:“我也不知。”
蕭逸塵湊近靛衫男子揶揄道:“楚珩,你說這次前來的美人兒,是找我求畫呢,還是看上了你的容色呢?”
江楚珩白了他一眼,看著那踉蹌而來的秦懷璧嘟囔了一句無禮,甩袖就要走。
誰知秦懷璧這酒卻在這時醒了,湊近了還沒說話就看到了身側的江楚珩,她喜出望外,卻腳下一軟,借著酒勁已朝著江楚珩撲了過去。
江楚珩眉梢一挑,終是不忍讓小姑娘就這般摔在地上,便伸手將她接入了懷中。
身側的蕭逸塵怔了怔,不由得皺眉斥責道:“哪來這樣輕浮的女子!竟當眾投懷送抱,無禮,無禮!”
秦懷璧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大著舌頭罵道:“你說——嗝——誰無禮?信不信本殿下——賜你死罪!”
蕭逸塵這才恍然,扇子頭指著秦懷璧驚訝道:“原來她就是那個輕賤了你的秦家公主?”
見江楚珩耳尖泛紅便知他猜得不錯,一張薄唇挽了挽,也不再揭好友的短,隻用那扇子頭利落了挑落了二人相握的手,淡淡道:“不合規矩。”
秦懷璧站穩在原地,被挑落了手便也不糾纏,一雙深黑色的眼睛仿佛上了一層水霧,見蕭逸塵嫌惡,便哼了一聲,撇過頭去用力揉著混沌的眼睛。
江楚珩皺了皺眉,也未曾說什麼,任由蕭逸塵將他扯去了一旁。
秦懷璧揉舒服了,便想跟蕭逸塵說話,誰知撇過頭來兩人盡皆無影無蹤,向前邁了一步卻被地上的一個錦囊絆的險些又摔在地上。
她拾起那錦囊,還未拆開,麵前卻忽然一暗,一雙墜著寶珠的烏黑長靴便映入眼中。
秦懷璧抬眼一看便認出了這靴子的主人是誰,連忙直起身子,道:“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