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璧一路上仿佛是見了鬼一般,抓著茗青的手一路小跑著趕回了榮華宮。
朝陽殿中正門正大敞四開,那身穿玉蘭色襦裙的秦昭昭顯然是跑的熱了些,還未曾脫去出門而歸的外袍,正坐在炕桌上興高采烈的同喚紋分食著麵前那碟子做功精巧的桂花糕。
眼見著行動匆忙的秦懷璧在自己宮門口一閃而過,秦昭昭便急忙揮手叫住她:“懷璧!我在禦膳房中拿了些你最愛的糕餅瓜果來,過來一起吃呀?今日你替母妃解圍之事我還沒謝你呢。”
秦懷璧被嚇得是驚魂未定,但聞言也不願壞了秦昭昭的興致,頓住了步子三步並作兩步的跨進了朝陽殿中。
“昭昭,也難怪父皇總是斥責你,你瞧你,衣裳也不脫就在這敞著門吃瓜果,幸得前來的是我,若是今日父皇碰巧前來看你如何和他交代。”
秦懷璧抽出腰間繡花緞帕邊說教邊為秦昭昭擦去嘴角所沾的餅屑,幸得昭昭外頭的衣裳還幹淨著,秦懷璧便瞧了喚紋一眼,喚紋福了福身,忙不迭的為秦昭昭解了鬥篷。
都說自小的婢子像主子,這話說的是一點不錯,眼見著喚紋的性子活脫脫就是另一個秦昭昭,見了吃食便將其餘事情都拋之腦後。
幸得喚紋人生的周正,平日裏也算的上伶俐未曾犯過什麼大錯,為婢又忠心,為秦昭昭脫了衣裳關了門後,姐妹兩人便也不曾避諱,拉著喚紋和茗青邊吃著香甜的桂花糕邊親親熱熱的說起了體己話。
秦昭昭雖然麵上有些憂心忡忡,但顯然這憂心絲毫沒耽誤得了她吃東西的心思——隻消瞧一眼她手中那留著清晰的牙印的桂花糕便知曉。
她撫著心口心有餘悸道:“幸得懷璧機靈,知曉反其道而行之讓皇祖母聽了喚紋的解釋,否則今日因我出宮之事皇祖母必會發難與母妃。”
屋中炭盆燃的暖,秦懷璧正挽了袖子露出一截雪似的皓腕,跟喚紋一起為秦昭昭剝著才烤香不久的甜栗。
聽了這話秦懷璧便抬起頭來,道:“眼下後宮之中唯有母妃一人執掌鳳印,皇祖母一心想抬舉陳郡主,自然瞧母妃不順眼些。”
聽了這話秦昭昭便氣衝衝的撂下了才送到嘴邊的葵花籽,不悅道:“那陳郡主我才不喜歡她!仗著自己是皇祖母身邊的紅人便成日裏以你我的姑母自居。
前月裏見了二哥哥不但不見她行禮還對二哥哥好一通教導……幸得二哥哥明事理,若是換了脾氣暴躁的四哥哥,想來早就拂了她的麵子不理會她了!”
喋喋不休的罵了陳郡主半晌秦昭昭的氣才消散,消氣後又後知後覺的想到了今日慈寧宮外陳郡主咚咚作響的磕頭聲。
想到這秦昭昭便生了好奇,吐了瓜子殼疑惑道:“對了懷璧,你可知皇祖母見了蕭畫仙的畫為何那陳郡主會怕成那般?難不成那畫中有什麼攝魂奪魄的本事不成?”
秦懷璧聞言禁不住粲然一笑。
她咬了一口桂花糕,香甜潤糯,好吃是好吃,隻是用多了口中甜膩的難受。
她索性擱下手中香糕,笑答道:“她怕,自然是因為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