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慧委婉的拒絕在王猛看來並不意外,現在社會上對於這件事引發的浪潮還沒有到最高點,在看不清未來走向,並且沒有足夠利益的情況下,喬慧的拒絕顯得格外的理所當然。她不明白王猛這兩個字代表著什麼,除了名字之外的東西,這就像路邊突然跳出來一個人請王猛幫忙,如果隻是舉手之勞的小事他會幫一下,但如果是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時候,就需要考慮很多東西了。
每個人在這個開放的社會中都有一個標準的自我價值定位,就像是超市中貨櫃上的商品,下麵有一個明碼標價的標簽。口袋裏有多少錢,就能辦多少事。可有時候也有不一定的情況發生,比如說櫃員、售貨員。他們覺得顧客看上去不像是有錢的樣子,往往會用另外一種方法拒絕,比如說這一款商品的性價比不高,我推薦一款性價比高的商品給您,很多人都在用。
她是真的要推薦性價比高的商品嗎?不見得,隻是覺得你買不起,摸來摸去弄亂了還要重新碼貨,不如推薦一款你買得起的產品。
性價比,往深處解讀就是便宜。
喬慧到了省台成為省台中比較重要的一個記者的時候,她的目標就放的更加長遠,比如說中視這類頂級的媒體。在進入這些媒體之前,她需要不斷的提升自我價值,而不是做出一些盲目的舉動讓自己掉價。也許從本心上而言,幫助王猛也隻是舉手之勞,但是這樣的舉手之勞會讓一些人對她的價值產生不好的影響。什麼叫做傳統勢力?傳統勢力代表著曾經的輝煌,以及現在的頑強。
特別是教育機構,每個人從出生到離世,實際上都離不開教育機構的影響。年少的時候自己要求學,等走入了社會之後自己的孩子要求學。求學時期的同窗、老師們又團結在一起,組成一個又一個微妙的利益團體。得罪了其中一個,往往就代表得罪了很大一批人。更何況這一次的情況比較特殊,可以說是和傳統的教育機構明火執仗的火拚。喬慧必須為自己考慮,她覺得王猛開不出她滿意的價格,所以她連聽都不想聽。
每個人的追求都是不同的,有人追求財富,有人追求享樂。喬慧追求的是一種上進,上進這個玩意說簡單是挺簡單的,說複雜也很複雜。錢不是可以用來衡量上進的標準,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是。
對於這種情況,王猛也沒有怎麼太失望,隻是兩個人之間那點人情關係到此就算結束了。
既然喬慧不願意出頭,那麼肯定有人願意出頭。她想往上繼續走,可有人卻願意現在就把自己賣個好價錢。
老肖雖然已經判了五年刑期,已經被關進了牢房裏,但是他的人脈依然在。肖正平人很聰明,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那些頭頭腦腦這次也很滿意他的表現,人脈就維持了下來。王猛找到他,他給了王猛兩個人的聯係方式,並且再三的感謝王猛給他支招,出去之後一定要表示表示。王猛倒沒有什麼意見,隻是覺得沒有這個必要。老肖幹了這麼多年的髒活,要說他沒有二路子顯然是不對的。
搞這一行的可以說是手眼通天,高層之間或許未必能夠得著,但是想要在下麵操作操作那就真的太簡單了。
按照肖正平給的聯係方式,王猛找到了那兩個人,一個是白終省日報社的特約評論員,譚江。是什麼知名大學的社會學客座教授,經常在省日報上發表一些“犀利”的文章。還有一個家夥是白終省電視台的特約記者,劉亮,也是一個在行業內小有名氣的家夥。
老肖能結識這兩個人,也是因為需要。有時候一些人需要從其他方式發出自己的聲音,有需求就有市場。
王猛先約見了譚江。
譚江五十來歲,頭發梳的一絲不苟,整個人非常的幹淨利落,但是卻給王猛一種很特殊的感覺,那談笑時眉眼間不經意流露出的市儈神色,已經出賣了他的外表。
“王總,您這個要求……”譚江故作矜持的沉吟片刻,搖搖頭道:“有點麻煩。倒不是說不能寫,隻是現在媒體方麵的輿論一邊倒,就算我幫你上了幾篇評論,恐怕也改變不了現在的情況。”他看的非常明白,本身就是搞評論的,知道要操作這件事,他一個人根本就不夠。
而王猛也不認為他能改變什麼,但是聚少成多,而且也並非是要他直接大唱讚歌,而是需要在媒體中產生一種引導的聲音。
這件事到底有沒有這麼嚴重,是不是私辦教學就一定代表著教學水平低下,是不是私辦教學管理上就是代表著混亂。需要有人引導大家去討論,去熱議,而不是一邊倒的喊打喊殺。人都是很奇怪的動物,有一種羊群效應,也就是從眾效應。有一個西方社會的社會學家做過一個實驗,他站在一個高樓前的馬路上抬著頭向上張望,很快身邊就逐漸聚攏了一大批人和他一樣抬著頭往樓頂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