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飯店並不起眼,起的名字也不是很特別,兩扇鏤空的木門一推開,頓時出現了一個古風特別濃鬱的小餐館。幾名穿著休閑西裝的年輕人三三兩兩的站著,他們的目光在大門被推開的一瞬間,都集中在王猛等人的身上。陳雪被這麼多人同時盯著有點害怕,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人,眼中都帶著絲絲煞氣。在國外,如果還不團結,不僅要被美國人欺負,還要被其他移民到美國的各個人種欺負。在美國,想要生存,不抱團就沒有生存空間。
當年李宗保從香洲跑到新加坡,跑到加拿大,最後跑到美國,一路上跑了不少地方。在這個旅途上,很多人倒下了,成為了別人的記憶,有的人還在堅持,為身後的人撐起一片天。一群失去了信仰,茫然無措的年輕人站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怎麼生存?語言不通,還要受到壓迫和剝削,最後他們隻能奮起反擊,用刀槍築起一片天地。用美國官方的話來說,這些人都是mafia,是社團成員,是黑手黨,是社會上最不穩定的一份子。
但是他們必須這麼做。
王猛伸手將陳雪往自己的身後一攔,一步跨了進去,李瀅美大咧咧的嚷道:“看什麼看,沒看過姑奶奶啊。”她拉著陳雪的手從王猛身邊擠了過去,跑到吧台坐著,“咱們喝點酒吧,棍子來調兩杯酒,淡一點。”
一名穿著綿綢長褂的年輕人走到吧台裏麵,苦笑著拿起幾瓶果酒開始調製,“大小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一個調酒師父,知道的……。”他看了看陳雪,搖搖頭,“我是怕了你。要加糖嗎?”
李瀅美轉過臉看了一眼陳雪,詢問道:“小米,你要不要加糖?加了糖之後不衝人,比較好入口。”
陳雪卻看向了王猛,王猛微微頷首,她臉上頓時被笑容填滿,“我不要糖,早就想試試了。”說完吐了吐舌頭,雞尾酒在國內比較少見,高檔的場所雖然有,但是王猛不希望陳雪喝酒。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樣,女孩子嚐試並且習慣了喝酒之後在外麵比較容易吃虧,王猛也知道一些酒吧和夜場裏的齷齪醃臢事,陳雪按照王猛的意願不去沾染這些東西。
但是這次不一樣……
“王先生,請這邊走。”一名穿著西裝,紮著小辮的年輕人伸手一招,邀請王猛繼續往裏麵走。王猛對他點點頭,雙手拉著衣服輕輕一拽,“勞您帶路了。”。
紮小辮的年輕人微微一愣,現在像王猛這樣很有禮貌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他多看了王猛幾眼,把他的樣子牢牢記住,微微欠身,“請。”
走過一條不算寬闊的小道,站在了一間包廂的門前,紮小辮的年輕人站住了,“我叫青五,老叔在裏麵等你。”他伸手握著門把一擰,推開了包廂的門。王猛看了他一眼,點頭致意後走進了包廂裏。包廂不大,也就十來個平方,放了一張桌子和幾張椅子,還有一個茶幾和三張太師椅。房間裏除了他自己之外還有一名中年人,這中年人穿著米黃色的綿綢壓花長褂,黑色綿綢的褲子,腳下踩了一雙壓花的布鞋。雖然一身行頭不起眼,但是他往那一坐,似乎一瞬間就成為了這個房間的焦點,讓人不得不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他手中捧著一摞報紙,此時抬起頭看了一眼王猛,指了指身邊的座位,“坐吧。你可能是第一次見到我,不過我已經見過你很多次了。”
王猛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從這位第一次見麵的舅舅身上,感覺到了一種很沉重的壓力和不怒而威的氣勢,非正非邪。“舅舅說見過我,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李宗保嗬嗬的笑了起來,“你肯定沒有印象,我見到的都是照片和文字。我和大哥離開家後家裏麵就剩下父母和小妹,那時候的情況你可能想象不到,我無暇他顧,隻能安排人傳遞消息。夏國和美國之間不僅隔著沒有盡頭的海洋,還有許多看不見的牆。”李宗保放下了報紙,歎了一口氣,雙手架在太師椅兩邊的扶手上,身子向後一靠,“這幾年情況好了不少,消息也能及時的傳遞過來,家裏麵的事情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一些。”說著他笑著看了看王猛,那意思無非是指王猛瞞不了他。
王猛也不怯場,“問心無愧罷了。”
“你說的輕巧。”李宗保搖搖頭,“不說這些事情了,你來美國的事情你媽媽已經和我通過電話了,我也通過一些醫生朋友了解了一下,這個手術的難度不大,你們年輕人身體好,不會有什麼大礙。我已經幫你安排了紐約最好的兩名外科醫生和最好的護士團隊,隨時都能做這個手術。”李宗保說道這裏突然停住了,他微微側了一下頭,臉上頓時露出了絲絲驚訝的表情,可轉瞬即逝。“我還是小看你了。你想要什麼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