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施舍(2 / 2)

王猛微微搖搖頭,胡軍一愣,這是啥意思?

“我說了很多遍了,是安保公司,安保代表著安全、平安、保障和保護,而且在漢語中也是有出處的。你說安保人員,我一聽就感覺是那種高大上的職業,一身深色的西裝,帶著墨鏡不苟言笑,冷峻冷靜,每一個都是鐵血硬漢。但是你要說保安……”王猛偏這頭看了他一眼,“我第一印象就是穿著髒兮兮的深藍色製服,戴著一頂不合適的藍蓋帽,吊兒郎當斜靠在夜總會門口的那種人。”王猛語重心長的說道:“做人要有誌向,要向前看。你們是安保不是保安,下次你要是在說錯,我就調你去看夜總會或者是歌廳。”

胡軍臉色一僵,陪著笑說道:“不會了不會了,我現在已經明白兩者的差別了。”其實他心裏還是在吐槽,都是一樣的東西非要整出兩個形態,也不知道這大家夥是怎麼想的。

“不會最好!”王猛瞥了他一眼,“去前麵看看,怎麼回事。”

不遠處圍了一大群人,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不管是黑發黑眼的亞洲人,還是顏色多變的老外,喜歡看熱鬧的心都是一樣的。胡軍摸了摸掛在腰上的甩棍,點了點頭。他在人群中穿插進最核心的地方,很快又跑了回來。“老板,裏麵有一個老人和一個孩子,說是小孩的父母因為聽信了別人的誘騙,把房子抵押了借了高利貸炒股,這次賠額血本無歸,一個跳樓一個上吊了。

真慘呐,嘖嘖,這要是在國內肯定不會發生。”

王猛把話裏的嘲諷過濾了,他知道這不是針對他的,而是針對香洲的製度。香洲回歸之後,很多人依舊覺得香洲是夏國這個社會主義國家中的資本主義毒瘤,這種想法還很有市場。盡管改革開放的春風吹遍了大江南北,可是還有一小撥人沉浸在過去的榮光裏不能自拔,不能深刻清晰的認識到這個社會和世界已經不同了。胡軍從小就受到愛國教育,這些年長大了,也學到了很多東西,但是一些刻在骨子裏的東西還是沒有怎麼改變。

在夏國國內,這種事情就肯定不會發生!

“看看去。”王猛幾口吃掉嘴裏的魚蛋,胡軍在他前麵幫他分開人群。有些人感覺到自己被人撥開了,回頭怒目而視,卻看到一張冷峻的臉和一個貴氣逼人的少年,頓時忍氣吞聲的讓開。不管這人是不是有權的人,起碼他有錢。

插進人群裏,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帶著一個小女孩坐在路邊,身邊放著兩人不多的衣物和一床被子,兩人相擁而泣。

王猛掏了一根煙遞給身邊的一位大叔,這大叔臉上寫滿了“快來問我啊,我都要憋不住了”的表情,“大叔,這是怎麼一回事?”

大叔臉上那種便秘了幾年的不滿一朝得到釋放,舒爽的整個五官都軟化了。他眉毛顫抖著接過香煙給自己點上,頗有指點江山氣概的點了點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的祖孫上,說道:“周家男人和女人這幾年炒股賺了些錢,前段時間聽人說要大漲,他們不知道是犯了什麼癔症,借了高利貸,還簽了字據,說是還不上錢就用房子來抵債。”大叔歎了一口氣,“都是街坊鄰居,我本不想說,哪有借錢炒股的道理?炒股說的好聽是投資,其實也是一種賭博,他們輸了也怪不到別人。高利貸來收了房子,把她們趕了出來,你說這多慘啊?”

“原來是這樣,那她們沒有親人投靠嗎?”每個生活在這個社會中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親朋好友,失去了住處,總能先找個地方住吧?

大叔搖了搖頭,“他們一家是從內地遷過來的,親戚都在內地,現在身無分文的想回去都不能了。而且……”大叔輕蔑的笑了笑,“我就聽說過表叔來香洲認親,還沒有聽說過香洲人回內地認表叔的事情。我看啊,隻好先去福利院了。”

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而且很多比這裏發生的事情更淒慘無數倍,王猛並不是一個同情心泛濫的人。他走到兩人麵前,掏出一卷子千元的香元,點了十張出來。“老人家,先帶您孫女找個地方住吧,以後的日子還長,總要有一個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