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楨看著忙碌的於科滿意地笑了笑，突然感覺身旁位置下陷，陳設一言不發，徑自往他身旁的座位坐下。
鶴楨本以為他是想過來說一些關於換場景的事情，扭頭正想問他麵板有沒有改變，例如更換提醒語句添加屬性提醒之類的。
沒想到他就隻是坐過來，呆滯地目視前方。
鶴楨喊他，不回應。又把臉湊到他麵前疑惑地觀察他，推了推他。看著陳設被自己推得身子都歪了一下，依然目不轉視地盯著前方，嘴巴緊閉著。
鶴楨:？什麼意思，怎麼跟掛機一樣的？
察覺到他們動靜的於科轉過頭來，觀察了一會，於是放下手裏的工作走了過來。
“什麼意思？怎麼突然不理人了？”鶴楨滿腦子問好，接著鍥而不舍地搖晃著陳設的身子，想了想又上手，扯了扯他的臉皮。都這樣了，陳設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任由鶴楨放肆動作。
“按這個狀態來看，”於科在旁觀察了會，忽然開口，“01，站起來。”
陳設應聲動作。
鶴楨:？
“這是01？”那陳設呢？鶴楨後退著觀察陳設。
陳設瞥了一眼滿臉疑慮的鶴楨，忽然放鬆身體，悠悠開口:“我隻是想試試當智能人類的感覺。是這樣的嗎？”他又抬頭望向於科“一樣嗎？”
於科:好像對他們的期待值少了一些。
“其實他們不會不理人，你這樣像是卡住了。”
鶴楨的反應是:白了他一眼，並且兀自跟於科轉身一塊投入科研中。
陳設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眼裏的光明明滅滅。
鶴楨很認真地在看著於科設計雲野的雛形，腦中卻在跑火車。
陳設從沒有做過像這樣的事情，這種感覺，像是像是什麼呢？
鶴楨感覺他，絕不是那個負責人。
他忽然想起在這裏剛看到陳設時的樣子，對，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像是覺醒了自我意識，模仿著陳設的智能人類。
鶴楨忽然從腦裏挖出一個問題:陳設會覺醒自我意識，但是這個自我意識，是什麼時候覺醒的呢？
自己剛來的時候，那個拒絕跳舞的陳設，到底是因為沒有植入舞蹈程序，還是因為，是因為自己拒絕呢？
鶴楨看著於科將雲野的基本功能羅列出來，突然湊著指著一個詞問:“這些功能是所有的智能人類都有裝的嗎？”
於科點點頭，瞥了一眼他指的“舞蹈”那個詞，自豪道:“這種藝術細胞，當然要具備!”
鶴楨合理捧場，並給出了更多符合雲野人設的描寫，簡直說到於科心裏去，讓他嘖嘖稱奇。
鶴楨說完，很自然地退到陳設身邊去，裝作不在意地問了一句:“陳設，麵板有什麼變化嗎？”
陳設嚴肅了臉，頭抬了45度，旁若無人的看著麵板上的語句，向著鶴楨點點頭，本想開口，又看了一眼在後麵認真研究的於科。
鶴楨心裏的猜測被推翻，又仔細地看了看他，見他轉了身想走出去，便快速跟上。
“你剛怎麼了，跟傻了一樣？”鶴楨上去勾住了他的肩膀，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隻是在想事情，剛才思緒有些亂。”陳設一筆帶過，在鶴楨還未開口詢問更多前轉了話題。
——你是智能之初。
——今天很不平凡，你似乎遇到了一個覺醒了自我意識的智能人類，他叫鶴楨。
陳設說到他的名字時停了一瞬，又輕聲繼續陳述。
——他因為沒有芯片來到這裏，而你有了自己的名字，叫陳設。
——可你為什麼沒有自我意識呢？
陳設念到這裏，停了一會讓鶴楨思考，再出聲。
“我的麵板上還出現了一個以點開頭的class選擇器【id02{}】，裏頭放著一個屬性——【list-style-type:disc;設列表項為圓點】。
“嗯？有屬性了？”鶴楨的注意力一下被吸引過去，本想聽陳設繼續仔細分析下去，沒想到話題就此停下，鶴楨驚訝地將視線投到他臉上。
“這是跟我的無序列表對應上了，不過隻有一個嗎？”沒等到回話，鶴楨下意識道，“可是我這個狀態的時候”
鶴楨突然想到自己無序時的行為，控製住自己想看向對方的眼神動作，裝作看向別處思考。
當他是無序狀態的時候，自己分明是被困在身體中的。想起陳設從落座起就開始奇奇怪怪的行為，難道是——陳設現在就開始覺醒自我意識了嗎？
那他為什麼又知道麵板裏的內容呢，還能跟他探討起來。
鶴楨用手指摩擦著掌心那塊皮膚，腦中思索著：這個印記既然是在皮膚上的，那麼隻要是使用這具身體的人，都可以獲取到數據嗎？
要是真的，真想罵上一夜智腦，搞的都什麼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