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了這份協議，你就可以離開了。”
房間裏燈光昏暗，穆泊坐在輪椅上看不清表情，王月明滿臉的笑意僵在臉上，“什麼？”
“我們之間的協議到此結束，你自由了。”
“我們之間難道就隻是協議嗎？”王月明喃喃出聲，他不信，他不信這麼長時間的朝夕相處，隻是因為協議。
穆泊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現在你可以走了。”
王月明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幹脆利落的在協議上簽了字，他把筆扔在桌上直起身理了理衣服朝穆泊露出一個職業假笑道：“感謝穆先生的幫助，您多保重。”他話落便朝門口走去，協議？是啊，他怎麼忘了？他和穆泊之間隻是協議而已，他還真是半點自知之明都沒有，自以為是自取其辱，該。
“等等。”穆泊出聲道。
王月明聞聲停住腳步回頭，他的臉上依然還掛著他一貫的職業假笑，“穆先生還有事？”
“我讓小李送你，城東的那套房子我已經轉到了你的名下，就當是你這段時間照顧我的謝禮。”
“不必了，穆先生的謝禮太貴重了我受不起，再說了，我欠穆先生的錢估計這輩子的都還不清，這要是收了穆先生的房子，那我可能就得去賣腎了。”王月明臉上掛著的職業假笑轉變成了自嘲，“哦，不不不，我也就兩個腎，就算是都賣了我也還不起。”
穆泊放在腿上的手用力的掐著沒有任何知覺的腿，“我不用你還，我們有協議，這些都是你應得的。”
王月明點了一下頭，“行，感謝穆先生的慷慨，不過送就不必了，我認路，不用麻煩穆先生了，穆先生再見。”
這一次穆泊沒再出聲，他望著被關上的房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王月明迅速收拾好東西一分鍾都沒耽擱的離開了穆泊的家，他沒拿穆泊給他的房子鑰匙，他一手拎著行李箱，另一隻手裏攥著的是他剛才簽的那份協議，他就這麼漫無目的的一路走著，不知道該去哪？又能去哪？無家可歸，無路可去，兜兜轉轉，還是他一個人，他到底圖什麼？
臨近傍晚，路上行人漸多，下班的，放學的，收工的…每個人都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唯獨王月明沒有，他隨便找了個不礙事的台階席地而坐，他用手撐著頭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不一樣，但相同的是他們的腳步都不曾迷茫，他們都有目的地，而他沒有…他低下頭盯著手裏攥著的協議看了兩秒然後把手裏攥著的協議撕了個粉碎，他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把撕碎的協議扔進了垃圾桶，去他媽的協議，愛怎麼著怎麼著，反正他不虧。
“王哥，你幫我看一下這份報表行不行？”
王月明放下手裏的活接過同事小劉遞過來的報表仔細看了看，“嗯，可以，沒問題。”
“好的，謝謝王哥。”
“不用客氣，去忙吧。”
王月明剛把小劉打發走，小唐又來了，“王哥，你幫我看看這份名單行嗎？”
王月明快速的掃了一眼小唐手裏的名單，“行，以往不都是這些人嗎？沒什麼問題，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