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有兩家酒館,一家顧客盈門,生意很好的樣子。另一家則在深巷,食客三兩,掌櫃也是永遠困頓到睜不開眼睛。
秦蒔決定去深巷那家。
這跟她要銅錢的初衷一樣,不想惹人注目。
雖然她擁有主角光環,但很顯然這個劇本裏的龍傲天並不是她。
“主人你要去酒館裏買雞爪嗎?”金燦燦問。
秦蒔道:“買調料。”
“啥叫調料?”
看著金燦燦渴求知識的小眼神,秦蒔心中陡然升起同情,一點都不羨慕這位吃金靈石長大的寶貨。
秦蒔道:“這和修煉沒關係。”
“但和雞爪有關係。雞爪好吃。”金燦燦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二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深巷的酒館門口。掌櫃果然又在打瞌睡,幾個客人零零散散坐在店堂內,小酒就著花生米,聊得正熱絡。
這酒館也沒有小二,秦蒔拍拍櫃台:“掌櫃的,買東西啦。”
掌櫃終於努力撐開眼睛,發現是個剛長成的小姑娘,便揮揮手:“不賣給你,快走。”
“奇了,你酒館開著,還有不賣的道理?”秦蒔不解。
掌櫃道:“是不賣給你。小姑娘家家的,別來買酒,若你家大人要喝酒,讓伊自己來買。”
一個“伊”字,講得分外好聽,而且掌櫃看似整天瞌睡稀裏糊塗,人品倒很端正。秦蒔頓生好感,笑道:“我不是來買酒的,想跟掌櫃的買些做菜的調料。”
一聽不是買酒,掌櫃的臉色好看多了,問:“怎滴不去調料鋪子?”
“調料鋪子也沒你家後廚全。”
掌櫃笑了,笑得還稍帶得意:“你怎麼知道的,去後廚看過?”
秦蒔心裏暗笑。酒館的後廚怎麼會隨便讓人進,是她先前走過時聞到了他家的酒菜味兒,是個濃重路子。
嘴甜王者秦蒔上線:“是我從外頭經過,被伊家菜香吸引,整個東臨郡都沒這麼對我胃口的香味兒。”
掌櫃眉開眼笑:“既然這麼喜歡,我帶你去後廚自己拿,都是些尋常調料,全靠我婆娘手藝好。”
這波誇得實在。
掌櫃家婆娘正在後廚忙乎,見掌櫃帶人來買調料,也是又覺新鮮又覺好玩。
“八角,桂皮……你瞧都是些再尋常不過的調料,哪值當你買啊。小姑娘家家,要愛惜父母給的錢,我帶你去調料鋪子買,還便宜。”
這兩口子可真是實在人。秦蒔好生喜歡他們。
“這些調料我家也有,我看上了這兩樣。”秦蒔指指兩個瓦罐。
婆娘笑道:“這罐是我弟弟自釀的蜂蜜,這罐是我熬的醬料,你要這幹嘛啊。”
“珍貴啊。外頭能買到的,再貴也有限。我就愛這種自釀自熬的,而且手藝還這麼好,有錢都買不到呢。”
掌櫃和婆娘被她哄得開心,當即決定給她各挖小半罐。
還套近乎:“姑娘尊姓大名?似在鎮上沒見過伊,麵生得很。”
“我姓秦。也是東臨郡人,就是住得遠些,快到山裏了,平常不大往這邊走。雖然來得少,您家的酒館卻是久聞大名,所以今天才找來呢。”
“來了就是緣分。你識貨,我們就開心,別給錢了啊,這些東西也不值幾個錢的。”
怎麼可能不給錢。這就不是值不值錢的事兒。解了秦蒔的燃眉之急,它就值錢。
秦蒔去隔壁瓷器店買了兩個白瓶,掌櫃婆娘給她挖了滿滿兩瓶,輕輕在台麵上敲著瓶底,以便將白瓶裝得足夠滿。
秦蒔把剩下的一大包銅錢都給了掌櫃兩公婆,怕他們不收,抱起白瓶就竄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