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上車的時候,車主也是被我渾身破爛不堪的景象嚇到了。
“兄弟,你這是從哪裏回來的?”
“該不是從尼泊爾跨過雪山偷渡過來的吧”。
車主回頭看了我一眼,我這才發現他是一個穿著藏紅色上衣的中年人,我對他點頭微笑示意以後就不再說話了,因為嗓子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讓我發不出聲音。
我知道那可能是凍傷,所以我還是沒有著急去亂動,依舊保持著僅剩的體力在車裏休息。
開車的藏族大叔將車輛調頭,載著我打算去西藏自治區內最近的醫院,而我也在這一刻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看著手中被我用生命去保護的匣子,我終於又一次引起了極大的好奇心。
眼下我終於脫離危險了,如果將這個匣子交給軍方以後,我就再也看不到裏麵裝著的是什麼了。
為此我是不是應該先打開自己瞧瞧,看看姚家人所在西藏尋找的那件東西,那件能夠改變巨大變故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本著這個想法,我一點點將手移動到了打開匣子的按鈕上,心中忐忑不安,甚至是這輩子前所未有的緊張和激動。
不過就在這時,我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匣子的三麵都刻上了許多古怪的線條,勾勒出三幅完整的圖案。
我心頭一顫,暫時將準備打開匣子的手指緩緩放下,在仔細觀察一番以後這才明白上麵畫著的是什麼。
“這…,這上麵記載著三大家族從天井裏繼承出來的能力。”
我一瞬間欣喜若狂,緊接著就發現自己對黑衣人組織和姚家人的猜測是正確的,姚家人的圖案上畫著一塊圓形的黑色磨盤,而黑衣人的圖案中則出現了類似於苗族大祭祀所穿著的紅袍衣服,以及一柄小鼓和鼓槌。
隻是當我將目光轉移向何家人的圖案時,臉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因為上麵畫著的竟然是一支注射器,而且上麵還雕刻著許多讓人看不懂的花紋,我看著上麵的圖案啞口無言,不過匣子的確是我真真切切從西藏雪山裏帶出來的,上麵的圖案一定不會有錯。
“這應該是真的,但是我現在不知道那支注射器代表著什麼意思。”
“這可能是一種抽象的比喻,也可能是某種暗示。”
我心中簡單解釋了幾句平複自己心情以後,又將目光望向了匣子的縫隙,這一回沒有什麼理由能夠阻擋我打開匣子了。
為了這一刻,我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了。
我將手掌放在打開匣子的按鈕上緩緩按了下去,緊接著將匣子慢慢打開以後,裏麵的景象頓時間把我驚住了。
“這…這!”
“這…。”
我一瞬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眼前的景象,因為匣子裏竟然是空的。
“這怎麼可能?”
“這…怎麼會是這樣,匣子一直就沒離開過我。”
我臉色蒼白望著匣子裏空空如也,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下一秒腦海中不斷思索著在拿到匣子以後所發生的事情,而自己一直小心謹慎從未有匣子裏手的情況,更不可能會被人調包。
直到此時我突然想起姚家人在牆壁上留下了那段文字,話語中隱藏的含義期望來到這裏的魁家人能夠順其自然原路返回。
“難道是姚家人並沒有找到能夠改變這場變故的方法,他們已經認命了。”
想到這我嗓子一甜,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嚇的前麵正開車的司機大哥一腳踩住了刹車。
“兄弟你沒事吧,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醫院了。”
我下意識的衝他揮了揮手,腦海中卻突然回想起所有何家人,以及魁文死在我麵前的情景,甚至思緒不斷放大,更勾勒起一幕幕過往的往事。
自己被黑衣人組織人囚禁了10年,最好的兄弟死在了夜郎王遺跡裏,在日軍遺留的地下礦洞裏發現了蛇陵母一族,好幾次出生入死差點丟了命,這些我都認了甚至沒流過一滴眼淚,全都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但此時我看著手中空空如也的匣子,回想起在西藏雪山裏拚命堅持,以及死在那裏的魁家人,這一刻我的情緒終於崩潰了。
甚至眨一下眼睛都會想起那些曾經相識卻又因為我而犧牲的人,這些人的麵孔此時都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活著…,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在失去知覺的最後一秒,我隻記得自己抱著匣子癱倒在了車裏,以及耳邊不斷響起司機大哥呼喊的聲音,但這一刻我真的支撐不住了。
“我太累了。”
“魁文魁瑩魁生,所有魁家人,還有胖子…,對不起,我辜負了你們的期盼。”
昏迷中我看見死去的魁家人麵孔都浮現在了我的麵前,他們麵無表情的看著我,盡管我知道這不是我的錯,但我卻沒有任何反駁的話語。
就連胖子都站在我的麵前,麵色慘白像是怨氣不散的孤魂。
直到我醒來以後,眼前的景象終於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白色病床上蓋著被子,身旁的桌子上放著一杯水和蘋果。
這一刻我竟產生了又回到被黑衣人囚禁的錯覺中,還以為眼前的病房依舊是當初囚禁自己的黑衣人老巢。
直到我掀開被子想要站起來一看究竟,卻在下一秒看到了一幕讓我無法接受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