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江南走過
那等在季節裏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你的心是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足音不響,三月的春帷不揭
你的心是小小的窗扉緊掩
我噠噠的馬蹄聲是美麗的錯誤
我不是歸人,是個過客
——鄭愁予,《錯誤》
那件衣服的味道恰似他的人,淡淡的但是好聞。梔梔穿著季行的羽絨服,原本應該到膝蓋的衣服直接垂到了腳踝,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兩人走在一起,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回頭率。
坐地鐵回學校的時候,對麵的女孩用羨慕的語氣戳了戳自己旁邊的男生,說:“你看人家男朋友!”
聲音不算小,至少梔梔聽的很清楚,她覺得季行肯定也聽見了,尷尬地笑笑:“害你被誤會了,我去解釋一下吧。”
剛要開口說:“我們不是……”。
身旁的男生湊過來:“你臉紅了。”
“我……”
“為什麼?”
“熱的!”梔梔連忙回答,忽視了季行眼中一閃而過的戲謔。
要跟對麵人解釋清楚的事完全被拋之腦後,她被突如其來的靠近和調戲的話語搞得頭暈,地鐵一到站就衝出了車廂。
冷風呼呼的刮過,她摸摸臉,才想起自己戴著口罩,季行怎麼可能看到自己臉紅。
“你故意的?”不可置信,明明看上去這麼正經的人!
“啊?”,麵前的人一臉無辜,摸了摸鼻子,“什麼?”
“騙我說我臉紅”,梔梔又羞又惱,不好意思的發問。
“我沒、沒有”磕磕絆絆的解釋,“是真的覺得、有點、紅,所以才問的。”
雖然不太相信,可是少年委屈巴巴的,連話都說不利索,眼眸也濕漉漉的,好像要滴出淚來。如果他頭頂有耳朵,梔梔都能想到他可憐兮兮、耳朵蔫蔫的耷拉下來的樣子。
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呢?誰規定隻有臉頰紅了才叫臉紅?那額頭紅了?鼻梁紅了不能叫臉紅嗎?額頭和鼻子不是臉的一部分嗎?
梔梔自己說服自己,肯定是自己被熱的滿臉通紅了所以季行才那麼說的。
嗯。
兩個人沿著香港中路慢慢地走,路上有推著烤爐賣紅薯和板栗的老奶奶,笑眯眯的對經過的路人推薦自己的烤紅薯。
“又甜又糯,蜜裏淌油!”,她笑出缺了好幾顆的牙,捧著一隻大大的紅薯向人們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