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西遺憾的看著米爾的神色恢複了正常,並且一路上都在為此惋惜。
甚至等下了飛行器,當赫西再次無可避免地接觸到別的雌蟲時,所產生的的不適感似乎都能憑借著這股情緒衝淡許多。
寧靜的空中餐廳包廂裏,赫西啪地合上菜單。
他再次在心裏罵,那該死的智腦。
米爾帶他來的餐廳,在赫西的記憶裏並沒有什麼印象。
索性餐廳裏來往的蟲們大多都是亞雌,沒有明顯的蟲紋或者讓人一眼就能看見的蟲翼,這令赫西的壓力減小不少。
赫西坐在米切斯的對麵,一邊拉開自己與前來的亞雌侍者的距離,一邊騰出功夫和智腦生氣。
於是米切斯點完餐轉過頭,看見的就是赫西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
目光相觸,米切斯神色微動。
……
閣下為什麼看起來還是不太開心?
他猶疑地想了想,開始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剛剛點了什麼閣下不喜歡吃的東西。
雄蟲是一種向來脆弱的生物,有什麼忌口或不能吃的東西,似乎也並不意外。
米切斯心想。
說起來,在他手底下那些有雄主的士兵們,一般都是怎麼與自己的雄主用餐的?放著不管嗎,還是要時不時哄一哄?
雖然閣下先前說過他已經用過餐了,但顯然讓一位雄蟲閣下幹坐著等自己用餐是一件非常沒有禮貌的行為,所以米切斯還是為赫西點了一些可以用作飯後零食的甜點和點心。
抬手叫住轉身欲走的侍者,米切斯對赫西問道:“閣下,請問您有什麼忌口的食物嗎?“
“什麼?”赫西被他一問才回過神。
反應過來後笑著搖頭。
“沒有。”赫西把手裏的菜單放到一邊,“米爾不用考慮我,點自己喜歡的就可以了。“
“……是。”
米切斯應了一聲,長長的睫毛在他金色的瞳仁前輕若羽毛一般的掠過瞬間。
他沉默地想,真是非常奇怪的事情,閣下分明沒說什麼。
很平常的一句話,卻讓自己主動地想將視線移開,心底忍不住地生出於一種類似於不好意思的情緒來。
稍稍低了眼皮,米切斯不再說什麼。
但米切斯沒想到的是,那侍者應該是一位非常活潑亞雌,一雙眼睛應該盯了他們許久,這時聽了他們的對話之後,自然而然的走開,可一邊走一邊還在嘴裏小聲的驚訝嘀咕。
“這位軍雌的運氣也太好了,遇上一位這樣帥氣俊美又善解人意的雄蟲!”
“說起來這位閣下的樣貌有些眼熟,也不知道他還收不收雌侍。”
……
話音隨著身影漸遠。
潔白的桌布底下,米切斯的手指漸漸攥了起來。
這動作細微又是藏著的,赫西坐在對麵當然看不見。
“閣下,關於——”
剛開話頭,米切斯忽然便說不下去了。
按照帝國的慣例,一隻雄蟲和一隻雌蟲決定結婚前,大致要走這麼幾個流程。而由於雄雌兩種蟲的珍稀程度完全不一樣,他們需要走的流程也有不同的地方。
首先便是選定那隻蟲。
雄蟲對自己想要結婚的人選可以隨意選擇,隻要那位被看上的雌蟲沒有他的雄主,看上了當天就可以把人領去雄蟲協會登記。
而雌蟲則是需要向自己心儀的雄蟲發出約見的邀請,並在邀請當日送上一份代表自己心意的見麵禮,請求成為那隻雄蟲的雌君或者雌侍,待雄蟲同意後,再前往登記。
在登記時,雄蟲需要出示自己的等級證明,表明所擁有的合法伴侶數量權限,待確定雄蟲伴侶數量合法後,協會將會進行證件的發放,證明雄雌二蟲的合法婚姻關係。
這一環節可以說並沒有雌蟲什麼事情。
但是當兩隻蟲結婚後不超過一周的時間內,協會便會讓人上門對雌蟲的財產進行統計分配,由於雌蟲占據了一名雄蟲閣下的伴侶名額,那麼相對應的,他也將獻出自己一半的財產與他的雄主共享。
雖然聽起來就如同笑話一樣令蟲難以置信,但這一法律最初建立的主要目的,的確是為了保護脆弱的雄蟲,防止雌蟲在婚內對雄蟲進行暴力行為。
因為離婚之後,雄蟲也可以將這部分的財產據為己有。
——當然,米切斯此時在糾結的自然不是什麼財產分配問題。
他是軍雌,由於一些原因,從小就長在戰場和訓練場,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腦子裏隻有戰鬥和休息兩種觀念。現在雖然說比起以前環境好了不少,但在米切斯的眼裏,那些死氣沉沉的財產還比不上一架高性能軍艦來得更能讓他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