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的記得剛上一年級的我就喜歡班裏的一個女孩,而那個的時候喜歡並不是看臉看出來的喜歡,而是因為全班裏麵她和我一樣學習好……
那個時候的我不知道怎麼表達愛,沒有辦法像現在的00後和10後那麼直接而頑皮的說一句“我喜歡你”。
那個時候因為上課的時候老師都要求我們把手背到後麵,所以和那個女孩兒做同桌的我會偷偷的去拉她的小手,而拉小手時的那種忐忑的心跳即使是在今天,我依然能夠清晰的感受……
後來到二年級的時候我們不再一個班了,後來我在三年級上學期的時候遇到了一個維吾爾族的長辮子的小女孩兒古莎娜,那個能歌善舞的小女孩……
後來在和母親經曆了兩年多的縣城裏的飄蕩之後,母親在閨蜜的介紹下認識了我現在的養父,母親為了我的成長,自私且強勢的提了一個條件:婚後不會再生育子女,隻能和她撫養我一個孩子,答應這個條件母親就會考慮……
我的養父,一個也是從小經曆了各種波折最後來疆務工的四川籍單身漢最終答應了母親的這個條件……
母親帶著養父的這個承諾,在給我過九歲生日的時候問我:“陽陽,媽媽給你找個新爸爸一起生活好不好?”我想都沒有想就回答:“好呀!”
其實我並非沒有想過,因為母親每一次不在我身邊好幾天的時候我都會在舅母家裏假裝睡著,偷偷的聽舅母和舅舅的夜話,隻有九歲的我非常的清楚知道離婚後的那幾年母親帶著我在托裏縣那個不大縣城裏過著怎樣奔波的生活。
我們住過偏僻到戈壁灘上的她閨蜜家裏沒人住的房梁頂天的屋子;我們租過她的一個姐妹的母親在托裏縣西大橋邊上的帶廚房的兩居室平房,並且在托裏縣財政局旁邊和西大橋挨著的門麵房開過鹵肉店;我還記得母親帶著我在托裏縣的那個皮革廠做工,然後住在皮革廠對麵的托裏縣的貧民區鐵斯巴汗的一個小院子裏的一間屋子裏……
我清楚的記得母親在那個院子裏種過玫瑰花,有紅色的,有紫色的還有粉色的、黃色的和雜色的,而我最喜歡的是粉色的……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們吃的最多的是掛麵,清水滴幾滴油放幾個蔥花的煮出來的,那個時候雖然津津有味,但是後來的我最討厭的就是掛麵,因為它代表了一段我不堪回首的童年記憶……
我更記得,就是在那個院子的小屋子裏,剛上三年級的我第一次拿了一個三好學生的獎狀回家,但就是在獎狀拿回家的前一個月,我才剛剛被開除……
因為我從小體弱多病,因為同學們都知道我父母離婚了,所以一些強壯的同學就故意欺負我,我甚至到死都忘不了那幾個同學的名字,所以我不會在這裏寫出來,我不想玷汙我的文字。
那是十月中旬的一次中午放學,因為那幾個同學又在路上羞辱我,然後我看到了從身邊走過的班主任孫傑(我依然清晰的記得這個名字,我希望如果在茫茫人海中她有幸讀到了這段文字,她的心會痛),我高聲的向她呼喊求助,她卻置之不理,因為又是小朋友自己的打打鬧鬧。而這都不算什麼,因為我像老師告狀了,那幾個同學就放出風來放學要堵我,我的一個玩的特別好的哈薩克族小夥伴多森江告訴了我這件事情,然後給我說放學的時候給我打掩護,讓我從托裏二小對麵當時的縣政府大院繞小道逃跑,那個時候真的就像諜戰一樣,我在小夥伴的幫助下逃過了一劫,我當時害怕極了……
第二天早上到班裏,我的小組長告訴我班主任讓我去一趟辦公室,我一聽火就上來了,明明是我被欺負,為什麼還要叫我去辦公室,我大吼一聲:“我不上了!”然後拎起書包就走,小組長毛毛和其他幾個小夥伴使勁兒拉我,但是性子上來的我如一頭倔驢般有勁兒,毛毛說:“宋陽,你把數學作業收完再走行不行……”那個時候的我是數學課代表,而班主任在那個年代似乎都隻會是語文老師,我恨那個老師,但是我熱愛語文。
毛毛一邊拉我一邊讓其他同學去叫班主任,但也不知道是我當時勁太大還是班主任走的慢,反正班主任並沒有出現,而我在氣憤與恐慌中衝出了學校,在從托裏縣幼兒園往中行過馬路的時候差一點被路過的車輛撞上,而經曆了這一幕的我更加恐懼,感覺全世界都要加害於我,我更加不知疲憊的跑向皮革廠找媽媽,要知道托裏二小離皮革廠將近三公裏……
我不知道是怎麼跑到皮革廠的,我隻知道當我告訴母親這個事情的時候母親二話不說的扇了我一巴掌,這或許是母親從外公那裏繼承過來的我最不喜歡的一點,然後我哭的更加傷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