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洪澤湖岸。
一艘用顏料塗得五顏六色的大船停在岸邊,如果仔細看,赫然發現船身被認為的挖了五六個大洞。
岸邊是上百號身著鎧甲的士兵,一個個手持長戟橫在身前,圍成一個大圈,阻擋著周圍幾百號百姓。
百姓之中有許多哭喊著,伸長了手臂,想夠到圈中心那一群被繩索死死捆著的孩子。
奈何,這群士兵甚是強悍,任由外麵的百姓如何推搡,他們是紋絲不動,顯然是身懷不錯內力的高手。
而圈中的孩子,男男女女都有,一個個被綁縛了手腳,嘴巴也用布團堵了起來,大部分4、5歲的年紀,最大的也不到10歲。
他們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還有臉上濕了又幹,幹了又濕的淚水。
“天殺得諸葛侃,你還我兒來……”一個婦人絕望得衝到距離諸葛侃最近的地方,用他沙啞的聲音喊道。
一旁的漢子拉著婦人,低聲道:“婦人,家裏還有老二老三呢,你別衝動啊!”
坐在場中的諸葛侃白了一眼那罵他的婦人,衝著他身旁的漢子淡淡道:“李狗子,管好你家婆娘的嘴,免得老子親自動手,讓人又說我閑話。”
李狗子趕緊伸手蒙住了婦人的嘴,將他拖離了人群。
諸葛侃一臉大胡子,看不清他表情,不過見他那漢子如此‘乖巧’心中似乎很是快慰。
他起身喊道:“吉時已到,送祭品上船!”
這句話就如一道催命符一般,宣告者這些孩子的死刑,且不說這洪澤湖中是否有湖神,如果真有,那也是吃人的湖神吧!
場邊百姓淒慘的呐喊衝天而起,那些孩子的父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士兵將他們一個一個猶如牲畜一般的拖上了彩船。
關子陽此刻就藏在船中,見到孩子們一個個絕望的眼神,他心中燃起了滔天的恨意。
胡人殘害漢人,是種族之仇,說到底是為了自己民族生存,但是這個諸葛侃,簡直比胡人還要可恨一萬倍。
這些所謂的祭品被拖上船後,士兵將他們口中的布團取出,然後一個個綁在甲板船舷上。
頓時,滿船的嚎哭此起彼伏,淒慘至極。
那些岸上的父母們,聽見自己孩子的哀嚎,頓時近乎崩潰,有的手舞足蹈的坐地大哭,有的不住呼喊這自己孩子的名字,不斷道歉。
太師椅上坐得穩如泰山的諸葛侃,確實笑容連連,一身肥肉也隨之抖動。
“獻上了祭品,我那寶貝兒子的啞口症便能痊愈了,我終於後繼有人了,哪怕沒有血脈覺醒也不要緊,自己作為江北做大的流民軍的流民帥,我兒子也必將繼承我的衣缽。”
心中美滋滋的諸葛侃,對那些即將失去孩子的父母視而不見,對著船上的士兵又喊道。
“趕緊的,別錯過了時間,綁好了就開船,記得給老子綁緊點,有的祭品萬一會水,就要溜了,湖神大人肯定會生氣地。”
關子陽實在是忍不住了,正欲動手,突見人群之中一人越過人牆,三兩步就衝到了祭船船頭。
然後翻身一躍就上了甲板,船上的士兵是來綁孩子的,並未拿兵器。
那人手中長矛翻飛,掃。挑,揮,三招便講幾個兵卒打下了水。
關子陽定睛一看,嘿,居然是熟人,正是鍾山雅集之上劉暢。
諸葛侃大怒:“何人搗亂祭祀,你怕是不要命了!”
劉暢手中長矛用力往地上一杵,氣勢不弱於他:“老子就是不要命了,流民就不是人嗎?虧你作為流民帥,居然如此對待流民,簡直是喪心病款。”
諸葛侃見他大義凜然地樣子,心中計較,若是世家大族的公子,隻怕我也要避其鋒芒,口中朗聲道:“小子多說無益,報上名來。”
“行不改名,做不改姓,京口劉暢,聽說你用活人祭祀,實在氣不過,從京口而來。”
關子陽聽到直搖頭,真尼瑪直男,報個假名也好啊。
諸葛侃長笑幾聲,手中然後攤開了手掌,旁邊的一個將士立即將一柄九環大刀放在他掌中。
“我道是誰,原來是去年鍾山雅集五品官人劉公子啊,你不在建康做官,跑回京口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