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去詢問父親緣由,石琨並未回答,隻是讓她別管此事。
父親語氣嚴厲的時候,石玘也不敢恃寵而驕,雖然心中疑惑,不過石琨給了她書房的鑰匙,準許她打開書房。
石玘帶著衛衣清與青蟬在書房見到了關子陽,結果關子陽自己不願離開,說是答應了石琨,留在侯府過年……
青蟬與衛衣清雖然疑惑,但是關子陽毫發未傷,便聽話地也自己回去了。
“青蟬、師姐,你們兩除夕當天,哪裏也別去,就安心待在家中,關好房門。”
一直就在隔壁的石琨見關子陽並未趁機逃跑,心下放心了不少,
自己與姚萇的密謀不小心被他聽見,抱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心態,關了他幾天,現在對他又信任了幾分。
又過得幾日,殷浩北伐回朝的消息傳遍建康。
殷浩大敗而歸,率領將領返回建康,一個個眉頭緊皺,垂頭喪氣。
與京城張燈結彩,喜氣祥和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
太極殿上,百官莊肅,中軍將軍殷浩率領將士一起跪倒,叩首請罪。
“臣北伐有失,皆因臣決策失誤,請太後責罰我一人即可,饒恕我這一幹將領。”
褚蒜子冷哼一聲:“主帥無能,受累三軍,我大晉兒郎犧牲三萬餘人,你殷浩自當負責!”
司馬昱端著朝板出列道:“啟奏太後,殷浩兵敗,自當受罰,但是看在他攻入舊都洛陽,為先祖司馬懿、司馬昭、司馬炎、司馬衷等列為先生修繕皇陵,忠孝可嘉,
而我大晉內憂外患,實在是用人之際,還請太後網開一麵。”
太後和司馬昱從來就是穿一條褲子,這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擺明了就是想為殷浩脫罪。
如今朝中上下,除了殷浩無人能抗桓溫,他們也不想這個好不容易扶植起來的心腹,因為兵敗被殺。
褚蒜子又怒道:“修繕皇陵本就是臣子分內之事,但是殷浩料敵不周,敗軍之將受辱三軍,若不嚴懲,天威何在!”
司馬昱回道:“願太後以長遠計較,太後雄心壯誌,一心收複中原,但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中原之亂,積弊甚重,不如等北府軍建成之後,再與殷浩兩軍齊出,再伐中原!”
褚蒜子這才點點頭:“丞相說得也對,哀家是應該以長遠打算,那便傳我旨意,命北府軍大都督兼禦史巡按關子陽,即日動身去京口,重建北府兵。”
司馬昱道:“啟奏太後,以免京口流民抗拒,還請讓大都督以禦史巡按行事,年後啟程,朝中上下也得嚴格保密才可。”
朝中百官,見兩人一問一答,配合甚是默契,哪還不知,兩人早已私下溝通好了。
所以並無一人有異議,高呼‘太後聖明’。
殷浩撿回一命,不過坐罪麵官,被降為揚威將軍。
稱號降了一等,實權並沒改變,也就是做了做樣子。
太後忽又想起:“藩鎮離京,家眷需得留在建康,正好便將石郎所托之事辦了。”
太後又道:“聽聞北府軍大都督年過十六,至今未婚,他雖然貴為一品重臣,但是始終是庶族,大晉規矩是士庶不通婚,不知眾位愛卿,可願為關都督尋一良配?”
大臣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先開口。
太後這意思,是想在這參與早朝的重臣家中,選個女子下嫁關子陽以示皇恩?
她自己都說了士庶不通婚,哪個大臣願意去丟這個人?……
太後早知如此,於是道:“哀家聽聞汝陰侯有一女,正好二八芳華,哀家便降旨,成全她與關都督一番佳話……”
那邊還在降旨,這邊侯府中,關子陽與石玘正相談甚歡。
為了取信與石琨,自己也隻好出賣色相了……
關子陽憤憤不平。
這幾日為了看管關子陽,石琨稱病在家,早朝結束之後,聖旨便到了侯府。
本來是兩道聖旨,一道給石琨,一道給關子陽,結果關子陽居然在石琨家中出現,倒是省了太監不少事。
聖旨到後,石琨當下更是篤定,關子陽已經和自己綁在一條船上了。
自己幹的可是謀反,這是要誅九族的。
如今關子陽已經和他算是半個一家人了,如果自己事情敗露,他關子陽難道還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