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拍出來,我肯定喜歡的。”
張儷眨著大眼睛,十分神往,隨即又瞅他胳膊肘底下。
“哎,這個不能看!”
許非連忙壓死。
“不看就不看。”
她又掃了遍提綱,愈發喜愛,末了打了個嗬欠。
“困了?”他這才發現對方掛著黑眼圈。
“昨天拍通宵呢,今天要不是下雨,還不能回來。”
“那你睡會吧,我再寫點。”
“嗯。”
張儷起身到床邊,一張堆滿行李,一張亂著被子,遂脫了鞋,直接躺下。
人在午後睡覺,醒來時往往覺得失落孤獨。尤其秋天的午後,看著外麵黃昏淒涼,簡直想死。
她這一覺卻睡得香甜安穩,外麵大風大雨,不分白天黑夜。不知何時一睜眼,舒坦無比,熬了一宿的疲憊全消。
電視機開著,音樂輕柔,一個黑白色的圓餅擠在熒幕裏。
今天禮拜二,很多單位下午休息,電視台也沒信號。至於這個圓餅,學名叫彩色電視信號測試圖。
“幾點了?”
她抻了個懶腰,慢慢下床。
“四點鍾了。”
許非擺弄著一桌飯食,笑道:“餓不餓?我買了豆幹、排骨、米飯、黃酒,還有小點心。”
“呀,金剛肚臍。”
張儷拈起一塊油酥小點心,“我喜歡吃這個。”
金剛肚臍,是用麵粉加豆油拌,釀進椒鹽餡心,撒上芝麻而成,據說狀似廟裏金剛的肚臍。
二人圍桌就餐,許老師抿口黃酒,搖搖頭:“喝幾次都喝不慣,還是北冰洋好。”
“我倒覺得綿柔,小旭也蠻喜歡的,你回去給她帶幾瓶。”
張儷也抿了口,隻覺精神,笑道:“還是我身體好,這要換了小旭,熬一宿就能要半條命。”
“她咳嗽一聲就沒了,還用熬?”
許老師嗤了一句,勸道:“你吧嘴上不說,心裏要強。身體最重要,累出病來怎麼辦?”
“……”
姑娘聽了沒應,隔了片刻,道:“不做不行呀。我跟組大半年,越來越發現自己不足。嘴上說想做你這樣的大製片人,其實心裏清楚,我現在根本沒能力獨立攢組,更別提什麼立意、鏡頭、表演。”
她有些低落,“可能我隻適合做個製片主任,後勤管家。”
“千萬別這麼想!我就問你,你喜歡這行麼?”
“喜歡。”
“那就行了!你別跟我比,我屬於天才。
你跟自己比,既然喜歡就得堅持,如果實在覺得不行,影視業又不隻有製片人,你還可以做別的。”
許非掰著手指頭,“雜誌期刊啊,製作公司啊,經紀公司啊,影院啊,影視城啊……哎,像這唐城,說不定你以後就自己建一個。”
“又胡扯,我哪有那麼大本事?”
張儷的性格不同小旭,不鑽牛角尖,不禁考慮起日後的道路。
她幹製片本就是試水,發現天賦不夠,特別小旭那邊事業起步,更覺自己一事無成。
吃罷晚飯,二人坐在桌前,許非繼續寫故事大框。
明年他不打算生產,這是留給自己的,定位古裝愛情劇,輕鬆歡快,養心養眼。
條件允許的情況下,他想把所有類型劇試一遍。得讓國內觀眾有個比較,免得什麼狗屁倒灶的玩意進來,都特麼當成寶!
而除此之外,另有幾部戲在醞釀中,就屬於不能讓人看的“先知”範疇了。
他寫完一頁,張儷看一頁,忽道:“秦重對瑤琴算見色起意麼?”
“算,但這篇小說清奇就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