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彥廷雙手環胸，眨了眨眼睛，反問道：“不是一個小藥鋪嗎，怎麼還會跟吏部侍郎扯在一起？”
江楓也同樣對李成隴投去好奇目光。
李成隴不慌不忙的解釋道：“你二人並沒有在朝為官，這其中的緣由肯定不會清楚。”
“我且問一句，你們知道正三品的吏部侍郎每月俸祿是多少？”
趙彥廷脫口而出道：“大概三四十石。”
“那一品大員呢？”
趙彥廷捏了捏手掌，心中盤算了會，答道：“應該八十石左右。”
李成隴笑著解釋道：“一個正一品，一個正三品，這些官職都算得上是當朝大員，可你們知道嗎？就像是這些人每月的俸祿根本就抵不上日常生活的三分之一。”
“當朝大員尚且如此，更別說我們這些底層小官了。”
“我們這些吃皇糧的，表麵風光，實際上窮得很。”
但江楓卻是皺著眉頭，不解道：“可我看應天府官員不像是窮樣子。”
李成隴微微點頭，“當然不窮了，朝廷俸祿如此，但卻肯定還有別處生財的路子。”
江楓勾了勾嘴角，譏笑道：“什麼路子，莫非是貪汙？”
李成隴麵無表情，“貪汙？除非你做得滴水不漏，不然就是找死。”
“你以為當朝禦史言官，還有錦衣衛都是吃素的？”
趙彥廷有些急促道：“李大人莫要再賣關子，您請直說吧！”
李成隴輕輕搖搖頭，接著說道：“貪汙確實是一個來錢快的路子，可聰明人一般都不會碰它。”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更為長遠，也更為穩妥的途徑。”
江楓猜到七七八八，脫出而出道：“你說的不是做生意吧？”
“不錯。”李成隴滿意的點點頭，補充道：“沒想到你腦瓜轉的還挺快。”
江楓嘿嘿一笑，隨後話音一轉，“可按你這麼說，為官卻去經商，那些言官們都不管的嗎？”
李成隴砸了咂嘴，笑道：“這種事情不好說，那些官員私下開的鋪子，一沒有欺行霸業，二沒有違法亂綱，況且鋪子在相關衙門也有正常案牘，你又能找出什麼證據？”
“況且據我所知，就算是自詡清流的言官，他們在暗地裏多多少少也會有些見不得人的營生。”
趙彥廷驚奇道：“嘿，我以為這種東西也就我們小地方的縣太爺敢做，沒想到整個大明都是這樣。”
李成隴臉色一變，伸手拍了拍江楓肩頭，語重心長道：“你不會不知道我為何繞這麼大的圈子給你解釋吧？”
江楓平靜道：“我當然知道。”
“你是想告訴我，這件事情牽扯到的是一個龐大勢力的集體利益，不要為了一個剛剛認識的蒙古人就去淌這趟渾水。”
李成隴目光深邃，點了點頭。
可江楓話音卻是突然一轉，“但是有的事情不是說不管就能不管的。”
“君子者，當有所為，有所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