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還在取托運行李的池瑜接到了炎放的電話。來電屏幕上炎放的照片讓池瑜一時間有些恍惚,每半個月打一次電話,是不是代表沒過多久這個人就會變得無足輕重。
池瑜按了接聽,用眼神示意悠悠一會兒幫自己先把行李拿出來在旁邊等她。
“你好。”池瑜拿著手機邊走邊客套的說。
電話那邊的炎放明顯被噎了一下,池瑜勾著嘴角無聲的笑了。
炎放悶悶地說:“是我。”
池瑜“嗯”了一聲,“有事嗎?”
炎放是昨晚走的,他隻和池瑜發了條短信,就急匆匆的往機場跑了。池瑜錄完采訪出來,酒店的走廊被燈光照的亮堂堂。空氣清新劑的味道沒有變淡,溫度甚至也沒有任何改變,但池瑜還是無端覺得心空了一塊。
池瑜是早上的飛機走的,十三幺被炎放托付給了悠悠。然而他倆剛從飛機下來沒多久,池瑜便接到了炎放的電話,想來悠悠的的任務還不止十三幺這一個。
炎放那邊環境嘈雜,池瑜從來沒有去過劇組探班,以前炎放都是等回到保姆車後才給池瑜打電話的。這會兒池瑜聽見了風聲,電話裏傳來的熙攘聲變得遙遠而不真切。
“想問你到了沒有。”炎放低沉著嗓音說。
池瑜抿了抿嘴唇,心想這渣男真煩,就想著怎麼勾引人。不想把這通電話弄的和上次一樣難堪,池瑜於是說:“雖然我沒怎麼坐過飛機,但我記得空姐讓我關過機。”
炎放絲毫不尷尬的笑了笑,他沉默片刻後開口道:“十三幺,你給莊女士送過去吧,他和我說了好幾回想見你。”
機場這個點很熱鬧,廣播裏的航班信息一遍遍播報,池瑜卻覺得世界在此時都安靜了下來。他執拗地把手機按在耳朵旁,以此聽清炎放的淺淺的呼吸聲。
好一會兒,池瑜才說:“對不起,我不想去。”
這七個字他講的很慢也很平靜,講完池瑜才發現,跟著這幾個字之後的一切都變了。離婚的理由早就不是因為那張其實並不值錢彩票和炎放那所謂的白月光,他和炎放一直以來微妙維係著的關係也在此刻被打破。
見麵時還給對方的那張卡像個玩笑,見不到麵時的冷靜才是真的疏離。
池瑜說對不起,他說他不想去。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炎放的笑帶了些苦澀,他避重就輕地說:“沒什麼好對不起的,讓悠悠送十三幺就行。”
池瑜回了個“嗯”。
後來炎放被劇組人員叫走,在掛斷電話前說“我明天再給你打”,池瑜拒絕的話還沒開口,電話便掛掉了。
照例是江薑來接,他先把悠悠送到目的地,隨後才送池瑜回去。池瑜住的地方和奶茶店隔了兩條街,一室一衛一廚,說簡陋也不算簡陋,好歹用不上灶台。
“晚上出去吃飯嗎?”江薑調侃他,“一直憋著不說話,悶葫蘆不是你的風格。”
奶茶性子隨主,在飛機裏托運都沒讓它受到驚嚇,這會兒剛到池瑜家,又開始呼呼大睡。池瑜有潔癖,不洗澡不上床,他隨意坐在地板上,背靠著牆,“不知道怎麼說。”
“隨便說。”江薑學著他的姿勢坐在他邊上。這樣的姿勢一個人坐著寂寞,多了個人就覺得不那麼孤獨。
池瑜閉上眼後腦勺頂著牆,“不想這樣下去了,可是我總能見到他。隻要看見他的臉,那些原則、道理、不好的記憶,我就會通通忘掉。”
“其實這樣也好。”池瑜苦笑,“可他不會一直在,我剛剛和他打電話的時候語氣並不好。他沒問題,但我覺得自己像個情緒化很嚴重的神經病。”
“我沒法說出我討厭你永遠不想再見你這樣的話,可是我也沒辦法說我其實好像早就愛上你了。”
“為什麼?”江薑問他。
“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他你愛他。”江薑說,“愛也沒那麼偉大,你憋著不開口也好,你說了也好,其實對於不愛你的人沒有多大差別。你說出口,隻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解脫而已。”
池瑜睜開眼,偏過頭看他,“可是”
江薑摸了摸池瑜的狗頭,“想太多折磨的是自己,初戀嘛,傷心總是難免的。雖然你一把年紀才初戀,哥們替你不值,但早點把這坎過去,你後來就有二三四五六七□□十戀了。”
池瑜:“”我他媽和你說什麼狗屁!
在這時,池瑜的手機響了,他拿著手機看了眼後隨意往床上一丟,繼續癱在牆邊裝頹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