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很溫暖的春天,陽光逃進屋子裏,吸吮著女孩的溫度,夏天快要來了。可秦漾卻害怕那炙熱的陽光,它在將她的生氣一點點帶走。
記不清是哪天了,可能是在她要過生日的前兩天,或者是前一個星期。時間太久遠了,但發生的每一個細節卻仍曆曆在目。
塵土在陽光飛舞著,一切都灰蒙蒙的。在這間屋子裏,他們用盡全部的力氣在責罵對方,責怪著對方不盡婚姻的責任,秦漾抓住那個叫母親的女人,她哀聲哭訴著:不要走好嗎,不要離開我。女人掙紮著扒開她的手,姣好的容貌在此時卻充滿了猙獰:媽和你爸真的過不下去了,他打媽媽,媽媽很難受!男人在旁邊心痛的看著苦苦哀求的孩子:不要求她,讓她走!你和爸爸也能一起生活!
他近乎嘶吼著,想要挽留下最後一絲屬於他的東西。
秦漾慌亂無措的想,是不是她跪下了媽媽就不會走,是不是她再乖一點,他們還可以一起生活。
秦漾沒有任何的猶豫,她抓著名為母親的女人跪了下去。
那間屋子的時光好像凝滯了,每個人臉上痛苦的表情都那麼諷刺,他們都在認真的難堪,認真的悲憤。
有人在輕聲敲門:小姐,今天要去新學校報道了。
秦漾從夢中驚醒,夢中的畫麵真實的像是再一次發生了,女人的眼淚,男人的嘶吼。她緩慢的反應著,是做夢啊。
又是一個春天了,窗外陽光無限好,秦漾卻驚出一身汗,她下床拉住窗簾,房間內不再有陽光。她這才感到一絲安全。
張媽已經下去了,整個世界又安靜了下來。
秦漾輕輕喘息著,額頭沁出一絲薄汗,白皙粉嫩的臉龐現在卻是一片慘白,嘴唇也幹的起皮,她輕輕舔了舔唇瓣,這才有了一絲顏色。她抬手捂住眼睛,遮掩住這片刻的脆弱。
N市第六中學,學生們都穿著白藍色的校服,那顏色被花一樣的年紀襯托的如此鮮活,在明媚的春天裏散發著青春的味道。
秦漾踩著上課鈴進了班級,她是理科生,現在是高三,還有三個月就要高考了。
她的同桌是個男生,頭發微微遮住眼睛,薄唇微微向上彎著,眼睛清澈明朗,他叫南時。是個長得很好看的陽光大男孩,這是秦漾對南時的第一印象。
高三的日常無非是刷題,考試,講題。秦漾向學校申請了全住,一方麵她想要好好學習,一方麵不想回家看到惡心的人,巧的是南時也是住校。
秦漾剛來三班時引起了小小的轟動,她長得很好看,不是同齡人的清純,是不符合年紀的嫵媚。眼尾上挑著,隻是不說話就能盯的人臉紅心跳,笑起來就像桃花開了一樣的美麗,眼波流轉,明眸皓齒。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妖精一樣的女生,她才十八歲的年紀。
大家對秦漾都很友好,女生,還是男生。體貼的告訴講課進度,友好的分享教科書。秦漾從小就享受著這種熱情,她一如從前,客氣的對所有人問好,道謝。班級裏的同學對她更喜歡了。
秦漾的前座和同桌是個例外。她的前座是一個圓眼睛的小女孩,眼睛很大很圓,像玻璃珠一樣好看清澈,對著她毫不掩飾喜歡,一看到秦漾就直白的誇秦漾長得真好看,饒是秦漾也有些不自在,她對秦漾是毫不保留的真誠。秦漾對這個女孩好感度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