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情是這樣的。
因為天生心髒有問題,在某一次躺上手術台後,我眼睛一閉又一睜,麵前的世界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周圍不再是熟悉的迎風飄揚的紅旗和唯物主義的朗朗讀書聲,而變成了一個奇跡般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充斥著各種各樣匪夷所思的文化和異能,比如我這具身體,所擁有的就是一種占卜能力——「天使的自動筆記」。
經過這段時間偷摸摸的反複實驗,我最終證實,通過發動能力占卜出的結果有著百分百的準確率,也難怪在我穿來以前,這具身體會被當做家族中的珍稀動物重點保護。畢竟這就是一棵活生生的搖錢樹啊。
但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麼強大的占卜能力,如果沒有足夠的自保實力與之匹配,最終的結果難免是被有心人利用圈養,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展露。
這不,原身不久之前就剛經曆了一場史詩級大刺殺,結果重傷在床,眼睛一閉,被我個孤魂野鬼撿了漏。
……咳,扯遠了。
現在正式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妮翁·諾斯拉,今年15歲,是●幫頭目萊特·諾斯拉的獨生女兒,因為開掛般的占卜能力,被父親當做心肝肝、心頭肉,眼下正因為一場刺殺臥病在床,整個人處於閑得發黴的狀態。
“大小姐。”在我發出今天的第十一聲歎息時,床邊的侍女亞裏沙終於小心翼翼地開口了,“或許……您想要去收藏室看看嗎?”
“收藏室?”
“是的。”
亞裏沙恭敬地看著我,我猜她一定是想起了醫生說我傷到了腦子的診斷,非常耐心地解釋道:“大小姐以前是一名收藏家,收藏了很多珍貴的藏品,如果覺得無聊,也許去看看以前喜愛的藏品,心情會開朗一點吧?”
……亞裏沙一定是個天使!
我感激涕零地柱起拐杖,慢吞吞地跟著她離開了困住我將近一個月的臥室。
臥室出門是一條典雅複古的長廊,長廊兩側的牆壁上掛滿了名貴的油畫,每隔一段距離還擺放有紅寶石製成的燈罩照明,空氣裏堆砌著金錢的味道。
按照這個程度推測,所謂的「收藏室」裏該是一副怎樣的糜爛景象!
我深吸了口氣,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前方帶路的亞裏沙突然在一扇門前停下腳步,轉過身,恭敬地彎身說:“大小姐,到了。”
並伸手替我推開了門。
我在她的注視下踏進收藏室。
剛進門,毫無預兆地和一雙泡在透明溶液裏的緋紅色眼珠對上了視線。
渾身汗毛刹那倒豎,心髒以一種前世完全能猝死的頻率瘋狂跳動,我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忽然感到腳踝傳來一股刺痛,神思這才瞬間清醒。
亞裏沙連忙扶住我:“大小姐,您的腿傷還好嗎?”
這種時候,為什麼還要在意腿傷啊?我打著顫,直勾勾盯著她,不敢再轉頭,隻能憑記憶往剛才的方向指過去:“亞裏沙,那,那是什麼?”
……是模型。
一定是模型對吧?
“那是窟盧塔族的眼球。”亞裏沙回答,“窟盧塔族人憤怒的時候,眼睛會變成令人驚歎的火紅色,這種顏色又被譽為世界的七大美色之一,半年前您花費了巨大的價錢,才從德林拍賣會上把它買下來。”
頓了頓,亞裏沙補充說:“這確實是新鮮保存的真品,大小姐請放心。”
“……”
“……”
淦。
所以說「收藏家」,原來搞的是人體收藏嗎?
看不出來小小年紀挺變態啊。
我平複了一下呼吸,重新看向「琳琅滿目」的收藏室。
整間藏室內,除了泡在溶液裏的火紅眼球,還有各式各樣的顱骨、毛發、指甲、皮膚、風幹的斷肢、保存完好的髒器……甚至還有半截侏儒人的屍體!
造孽。
我差點給這滿室「藏品」當場跪下。
“大小姐?”也許是我的臉色過於奇怪,亞裏沙擔心地叫了一聲。
“……亞裏沙。”
“是。”
“這些「藏品」的賣家,還可以聯係到嗎?”
“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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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原來的妮翁到底去了哪裏,也不知道我的穿越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但既然在這具身體上安了家,也暫時沒有靈魂互換回來的征兆,我還是想好好做個人的。
尤其是這具身體還這麼健康,要是無端端地因為天譴或人禍而折了壽,那可太虧了。